揮了揮手，叫高嬤嬤始料未及的，倒是這位全然偶然於此事上問罪。
“本宮另有一事需嬤嬤去辦。”慕夕瑤昂首探看，目光落在因著魚群散去，垂垂規複安靜的水麵上，眸色非常奇特。
目睹輕紗垂帳後氣度雍容，身姿曼妙的身影，高嬤嬤內心有些拿捏不準。本日這一步，倒是走得可對？
“娘娘。”嚇得聲氣都有些顫栗，高嬤嬤不明白貴主子為何放過最恰當的人選，恰好叫她大費周章，切磋此大逆不道之事。“老奴覺得，顧公公於此事上定然比任何人都弄得明白。”
“既如此，毓秀宮裡的差事，嬤嬤是否變通變通？每日裡守在殿門外，嬤嬤身子骨經得起折騰，本宮這麪皮可消受不起。”言辭間帶著笑意，大家都有餬口之道。可貴跟前人一張呆板忠厚麵孔，一繃便是大半輩子。
偷著抬眼撇了撇側對著她，一身軟骨頭似的倚靠憑欄的女人。比容色更出眾的，倒是這位隱在暗處的鋒銳。郡主還在前頭竭儘儘力討萬歲爺歡心，豈料這位早設好棋局，步步為營，引得她自個兒奉上門來，將要命的辛秘，心甘甘心一字不落透露潔淨。
“不能在兩宮太後跟前揭露這世上另有女人能令先帝爺蒙羞，天然也冇膽量麵見聖上。”
俯身重重叩首，高嬤嬤心下冰冷。都說貴妃不好招惹，現在方知這位那裡是脾氣不好招惹不得，清楚是心計過人，半點兒欺瞞不疇昔的。
“你那在宮外被老祖宗‘照拂’的一家子，本宮會替你顧問安妥。至於嬤嬤，便委曲些再跟著本宮勞累些光陰，末端在宮中榮養可好？”
“嬤嬤心中所願，”眉眼一抬，慕妖女嘴角悄悄勾起，“本宮應了。”
“罷了。你便是不找上門來，本宮也會招你問話。”眼底帶出滑頭，一雙美目流光溢彩。
看著座上這位盈盈帶笑的眼眸，高嬤嬤心神一震，趕快應下。
領命退下，高嬤嬤佈下台階站到趙嬤嬤身後，這會兒腿都另有些發軟。常日看毓秀宮主仆和樂，冇成想，貴主子短長起來那是針針見血。
待得在園子裡逛上一圈兒，順著廊道進了湖心亭，慕夕瑤解開披風，接過蕙蘭遞上的木匣子。指尖將匣子裡的餌食稍作碾磨，悄悄一揚手，便見本來還安靜的水麵波瀾乍起，幾尾奉先魚搶先恐後浮出水麵。
“這樁醜事嬤嬤自是不敢與太後細說。您去兩宮處，恐怕也隻能提一提先帝下旨送走郡主，長公主卻私即將人帶回已是不當。本宮說得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