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諸人道聽途說,隻覺得他不喜女人盛飾豔抹,個個都清算得溫婉高雅,便是打扮打扮都很有留意。卻不知他不過是奇怪小妖精身上乾清乾淨,隨時都能逮了人靠近幾分。
“六年裡皇上對臣妾諸多寬大,臣妾自知做了錯事,內心慚愧不已。若非您仁德,尚且念著伉儷情分,臣妾早已為人所害,那裡還能如眼下這般麵子占著後宮主位。”
小女人偶有效香,沉水香也有熏過,卻不如這般香氣浮於大要,失了韻道。
“顧長德。”
建安帝抬了抬眉頭,看著隔幾而坐的女人隻覺好笑。將隨便搭在炕桌上的手臂收回,正欲起家,卻被洞察他企圖的赫連敏敏突然跪倒身前。
落得本日境地,皇後也隻能摸索著揀了她說話不繞彎子這點兒略做仿效。此次大膽說開了想要個兒子,就不知他可否應下。
“嫡――子。”宗政霖緩緩低語。
“六年。”宗政霖低降落吟,如有所思。那不費心的嬌妞妞章和十一年選秀入府,到得現在永慶二年,算起來已有八年風景。八年才得兩子,現在雖還懷著一個,這間隔還是長了些。
“如此,臣妾多謝皇上體恤。”強撐著起家,連鳳袍都顧不上清算,親身送了建安帝出殿門,看著他禦駕遠去,赫連氏方纔長長鬆了口去。
“皇上,臣妾十六歲應選入宮。為太後孃娘所看重留下牌子,指給您做了皇子府正妃。現在六年疇昔,臣妾早已不複當年模樣。世家嫡女的傲氣消磨殆儘,最好的韶華已逝,六年裡得不到您眷顧,以後恐怕更是故意有力。臣妾也問過自個兒倒是那裡不能如了您情意,想來想去,”赫連敏敏肩頭微微有些顫抖,“也怪不得旁人,隻當是臣妾福薄,冇這個命。”
就怕他以此推委,赫連敏敏早有籌辦。“臣妾自是信得過玉姑。隻是這幾年臣妾也托家裡人坦白身份,四下網羅名醫,尋醫問藥。偶從一遊方羽士身上得了一副雙方,幾服藥用下去,毒雖不能完整斷根,總算不會波折受孕,於小兒也無甚壞處。就是出產時需辛苦些,臣妾倒是甘之如飴。”
這女人,竟還肖想嫡子。好得很!
宗政霖低垂的眼眸,凝睇赫連氏半是抬起的麵龐。
咬了咬牙,麵前到手的權勢便是分出去少量,若能換來子嗣,千百倍值當。
這胎過後,再儘力些無妨。
相由心生,也非全無事理。
皇後孃娘不管如何也想不到,她試圖情真意切打動建安帝冷硬心腸,卻陰差陽錯勾起那男人對毓秀宮中慕妖女旖旎情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