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人竊保私語,對禦史口中不祥之事,已然點頭唏噓,紛繁避得遠些。敢藉由天意說事兒,欺瞞當今聖上,侵犯大魏儲君……這案子一經徹查,怕是直接就得要命。
“禦史一職,行監察之職,匡國之正氣。爾身為禦史台大夫,百官之德行量尺,自當以身作則,公而忘我。”
“孤倒是頭一次傳聞,太後慈愛,賞孤一盆花木賞看,竟還能牽涉朝政社稷。”宗政霖把玩著扳指,目光深幽墨沉。
“段祺郜。”宗政霖微揚的下顎緩緩放下,目光掃過參他一本禦史大夫,男人負手而立,不過淡淡開了口。這也是太子爺於此事之上,頭一回點了朝臣問話。
“段祺郜。”
“倒是如何希奇,抬上來與朕瞧瞧。”幾日前東宮因它降了個寶林,本日事關太子,元成帝不覺便上了心。
群臣三三兩兩圍攏一處,目光在太子與其身前桐麻樹之間盤桓。天子與太後自有人奉侍坐下,撐起華蓋。
方纔小肖子提到腰牌時,天子跟太子已然沉了麵色。這會兒又提到宮裡分撥份例,更是冇了好臉。
“是發覺那邊有異不成?”三人當中,金太後搶先發話。一來老太太對這事兒看重,急著探明期間本相。二來太後對桐麻樹突然落葉也非常獵奇。她宮裡侍養花草很多,這等希奇事,除開鬼神之說,還真就未曾聽聞。
未待元成帝發話,座上太子爺倒是冷冷掃他一眼,搶先發了話。
收回目光,宗政霖再未看他一眼,抬眸尋了衛甄,回身竟是直直向禦駕處行去。
拱手一禮,對上首自始至終任由他發令的元成帝,宗政霖沉穩有度。“父皇,此事如何,稍刻便見分曉。您與老祖宗且看便是。”
事情到了現在境地,這樹被人動過手腳,事情本相昭然若揭。可答案如何,還是叫大夥兒內心癢癢。
“這水的用處,是用來沖刷周遭餘下的氣味兒!那人真正使的體例,倒是極其偏門兒。莊稼人喚作‘燒株’,主子師父教過,書籍冊子裡,該叫做‘肥害’。本來肥害隻是平凡人手生,侍養花草時施肥不恰當。而這顆桐麻樹,倒是有人用心加了料,且大大減輕了分量,連著幾日****灑下藥粉。過後再使力沖刷,泯冇陳跡。”
冷眼掃過那禦史,天子微微眯著眸子,連著一旁太後也閉著雙眼,緩緩撥弄起佛珠。
嘖嘖,這位爺比之廢太子,行事果斷,心性堅固,勝之多矣。最緊急倒是――頗得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