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人的催促，在嗡嗡的喧鬨聲中越來越清脆。同時另有一隻手在推他，即霸道又在理，貧乏對人起碼的尊敬。
他又向右火線跑了幾步，然後向左回身，從正麵再次去看修建，終究看清了修建上的四個大字――永定門站。
麵前是個三四十歲的婦女，手裡正倒拿著墩布，把墩布棍兒當作了兵器似的衝著他，剛纔他大抵就是被這玩意捅了一下。
值班員看了一眼票根，接著又一把搶過他手裡那摺疊著的兩張紙，掃了兩眼後半扔半拽似的還給他。獨一的竄改，是她的臉拉得更長了，的確成了驢臉。
內容為：該人係勞教期滿離所，現為我清河農場職工，特批探親假期十五天（1977年3月21日至1977年4月4日），準予回京，特此證明。上麵是農場場長的具名和紅色的公章。
“噓。彆說了。他看過來了……”
“如果的話早逮了，還能放了他？不過真得謹慎點，這兒小偷兒確切多……”
“我……我，我我我我……”洪衍武全部一嘴皮子拌蒜，傻瞪著倆眼就跟隻鵝似的，隻會一個勁的“我”了。
婦女持續數落，一點不客氣。“如何跟這兒睡啊？叫你還不起來，裝甚麼大瓣兒蒜你。”
婦女一數落上就冇完了，可罵到半截，卻忽地停了口。不知為何，她的臉上竟閃現出一些惶然。直到高低打量了洪衍武好幾眼後，她才又脫口而出。“你？不會是神經病吧？”
洪衍武聽著，內心又格登一下。他的人生中獨一一次被強迫勞教，就是在茶澱的清河農場。可……可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四周俄然一陣混亂，人群裡騷動的聲音越來越大。
1977年？
洪衍武扭頭四顧，俄然重視到出站口中間有很多的玻璃窗。在一陣莫名的忐忑中，他不知不覺被吸引著走了疇昔。冇想到，當他站住腳步時，玻璃的反光中竟然真的閃現出古蹟。
雖說目睹為實，可洪衍武還是冇法就此下定論，他乃至重新思疑起現在所感受的統統隻是個不平常的逼真夢境，一個他醒來前做的夢。或許他的身材正在病院裡搶救，這些隻是他腦中的臆想。或許這統統的確隻是偶合，或許是誰搞出來的惡作劇，又或許是******外星人搞的甚麼見鬼嘗試……
惶恐中，洪衍武一陣心虛，“我，如何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