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三層、外三層,圍攏在涼棚四周,聽得津津有味的世人,陸連續續地走上前來,往銅鑼裡丟刀錢。
這是一隻苗條有力的手,乾清乾淨,骨節清楚。平攤開來,掌紋清楚,自有其序。
妖族的確是有資格在人族麵前稱“來者”的。
“特地把你從虞淵換出來針對我,就是因為你對我占有這點上風。而這點上風,又是因為你們用了違規的手腕,逼出我來。本來我冒險在渾沌海成績,藏住超脫,起碼能抵消你一半的先勢——”柴胤的說話非常不甘,語氣倒是平平的:“豈不知事事占儘,必有天嫉。人族全占全得,已至厄時,要樂極生悲了。”
光柱裡的微塵,亂舞飛揚。何似民氣紛攘。
現在他坐在長凳的另一邊,仰看著台上的平話人。臉上饒有興趣,嘴上漫不經心:“這段故事聽起來實在驚心動魄。中間坐在這裡,莫非不為妖族憂愁?不想著如何措置那位天上薑望麼?”
今時天然分歧。
比及神霄戰役開打,浮陸人族天然是歸屬於現世人族這一邊。
柴胤麵無神采:“一代向來有一代的敵手,倘若他們這也要我出麵,那也要我出麵,到現在連薑望的威脅都處理不了——滅族好了。”
而有星光遊在星穹,魔猿跨出天道深海,跳進浮陸支流,哈哈大笑——“就在此時!”
聽眾掌聲不歇。
那實木所製的“止語”,板正地砸落講桌,恰好打折了投在講桌上的一柱天光。
講台前的平話人,倒是並冇有被問住。捋了捋鬍子,點頭晃腦一番,最後道:“今時本日,已經冇誰能為他敕名,予他封號。世人如何看他,他便如何稱名吧!”
“彆這副語氣吧。你是個事事都要做好充分籌辦的人,大局不決就慶功,不是你的氣勢。”柴胤豪放地笑了起來:“超脫是具有統統的自在。為妖族而戰,恰是我的自在之一。嬴允年,你不會真的感覺吃定我了吧?這局棋纔剛開端,讓你一先又何妨?”
“好!”
這是薑閣員晉升真君後,主動要求召開的一次太虛集會,在例行的太虛集會以外,算是給各位太虛閣員加了個班。
現在將來之果,繫於疇昔之因。
平話人有些莫名其妙地坐在那邊,抓了抓鬍子:“恰是舊的故事已經翻篇,新的故事纔開端講啊。”
“幾曾學得這讖巫之態!”嬴允年笑道:“我隻知‘人定勝天’。而你柴胤,留意所謂天嫉、天譴,似是已經落空自傲!縱覽光陰長河,天眷莫過於曳落族,今安在也?當年阿誰攔住姬玉夙兵鋒的柴胤呢?當時可有天譴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