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觸即發的局勢下,觀世院首坐苦諦及時駕到,田野自是鬆了一口氣。

“方丈,方丈,方丈!”苦覺的額頭皺成了川字:“我又不消你們幫手,我也向來不管你們,你們一個個的,儘要管我做甚麼?”

“師兄。”苦諦斂眉道:“如果旁人來找你,可就不是如此了。”

苦諦的肝火頓時一窒,愣了愣才反應過來:“薑望底子也未入我懸空寺門牆,從未喚你一聲師父,喚我一聲師叔,我們還要管他生老病死不成?”

苦諦光禿禿的腦門上青筋直跳:“趙玄陽你要追,天馬高原你要闖。惹多少禍事才罷休?懸空寺是佛門清淨地,不是你苦覺的出亡之所!”

說話間伸手一撈,便把田野撈到了身後,隻當作一小我形暗器,投向苦諦。

苦覺撇了撇嘴:“我不。”

真人真言,六合雷音。

苦覺沉默半晌,並指在左袖上悄悄一劃,半截袍袖飄飄而落,暴露他乾癟老皺的左臂來――

苦覺嘿嘿一笑:“再找幾天嘛。”

苦諦則再次看回苦覺:“你也找這麼多天了,該擔的不該擔的壓力,懸空寺都擔了。現在天馬原上也冇有蹤跡,能夠跟我歸去了嗎?”

苦覺老臉一垮,忽顯哀色:“淨鵝你們也不管,淨深你們也不管。有朝一日淨禮出事,你們是不是也不管?非要讓師兄我孤苦伶仃,衣缽無繼,一身功業無人傳唱?”

不管是苦病,還是苦諦……都好久未再如許喚過他了。

“冇事。大師多禮了。”田野也態度端方地回道:“曲解說開了就好。”

主動對著他豎掌為禮:“本日之事……真是打攪施主了,懸空寺對此深表歉意。以後會送一份佛禮上門,聊表寸心。”

“從本日起,苦覺離開懸空寺。一應去處,與懸空寺無涉。此言,六合可證!”

固然是被威脅著,但田野竟然莫名其妙地鬆了一口氣。

唯獨苦覺本人,卻還是冇頭冇腦地往前闖,看也不轉頭看一眼。

純以表麵來講,苦覺這一輩師兄弟中,倒是觀世院首坐苦諦,看起來最為年青。

苦諦幾近被氣笑了,拿著懸空寺招牌到處招搖的不是你苦覺?冇有懸空寺,你能追著景國的天驕到處跑?

苦諦從袖子裡取出一串有著精密佛雕的念珠,每一顆念珠上,微雕的都是一尊羅漢像,神采各彆,栩栩如生,總計有一百零八顆。

苦覺有那麼點麵黃肌瘦的意義,苦病更是瘦得似皮包骨頭,一副病容。方丈薄命倒是個胖大和尚,但整日愁眉苦臉,天然要老了七八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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