冇走幾步,竟然再次摸到一塊沾滿那種黏液的東西,嚇得程顥大呼一聲,順手扔了出去。
不是說水往低處流嗎,為甚麼長河中的水不沿著河道一向流下去?
顧不上腹中的饑渴,程顥咬牙站起來,拄著柺杖,忍著屁股上傳來的疼痛,再次在無儘的黑暗中摸索起來。
那為甚麼不下雨的時候,長河裡的水還是那麼大呢?
“咕咚。”
長河中的水又是從那裡來的?
當睡夢中被餓醒過來,下認識地開口叫了一聲“娘”,但是睜眼所見倒是烏黑一片。並且,非論是臉上,還是暴露的胳膊腿上,到處都是那種黏黏的東西,驀地覺悟的程顥,頓覺一種從未有過的驚駭由心底突然升起。
是因為下雨纔有水麼?
不知睡了多久,又是因為腹中饑渴,程顥才從睡夢中醒來。這一次,程顥冇有再犯含混,先是握住木棍在身材四周漫無目地揮動了幾下,這才湊到那汪水潭邊,低下頭又喝了一頓。
在求生本能的差遣下,程顥冒死揮脫手中一樣沾滿了黏黏東西的木棍。竟然有結果,包裹著本身,硬而不失韌性的東西竟然緩緩鬆開了。
畢竟已是十二歲的少年,固然因為家道貧寒冇有讀書,可程顥還是非常復甦地認識到,本身並冇有被淹死,這裡也毫不是傳說中的陰曹地府。
沉入渾濁水中的程顥,不由自主就吞嚥了兩口。心知必死的他,反而因為即將在鬼域路上見到爹孃而感到一絲欣喜。
終究能夠鬆開手中木棍獲得喘氣的程顥,把木棍向上托了托,略微傾斜一下再次緊緊握在手中,並抱在懷裡。黑暗中,這根爹孃綁在陶缸口沿上,還一再叮嚀本身務需求抓緊的木棍,成了程顥獨一能夠依靠和壯膽的東西。
初遭大難的程顥,短時候內底子冇法健忘心中落空親人的痛苦。就如許坐在那邊想著想著,程顥不免對奪去爹孃性命,沖走姐姐的大水充滿了恨意。
雨是從那裡來的,真的有龍王在行雲布雨嗎?
直到喝飽了,程顥才辯白出一絲非常,――喝進肚子裡的水彷彿比平時喝的要黏稠了一些。隻是已經下肚,又臨時處理了腹中的饑渴,程顥便不再多想。
“啊――!”
不曉得上麵的深淺,更不曉得上麵是甚麼處所的程顥,說甚麼也不敢放手。但是,上又上不去。走投無路之下隻能雙手上舉,冒死抓緊木棍,黑暗中不知吊了多久,直到程顥再也對峙不住的時候,感受身材又一次被一種充滿韌性的東西捲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