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錚接過冰糖葫蘆,不由提示道:“這已經是第八串了,我不想年紀悄悄就掉光了牙。”

街道兩旁店鋪林立,重生的朝陽騰躍在紅磚綠瓦間,仿若燕子戲水般點過樓閣飛簷,為喧鬨的鬨市增加了幾分昏黃和詩意。行走著,身前身後是一張張或清爽,或蒼邁,或風雅,或油滑的臉。

道妄言恍忽一下,剛想說些甚麼,他的下頜被一人抬起,和他之前抬人下頜的行動分毫不差。

被留在原地的墨錚望動手裡那顆缺了一半的糖葫蘆,緩緩反覆道:“以六合為芻狗嗎?”

真的是好久不見了。

但是他將視野稍稍下移,便看到因未及冠而未束的黑髮散落了一地,襟口也被酒水浸濕,臉上發間也沾著些許未落的酒液,的確是狼狽至極!

他也漸漸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眼角彷彿有淚摻雜著酒液滑下。

彷彿,有些不妙啊。

墨錚忽的想起昔日王城的風景也如這般,乃至猶有過之,而這番風景雖不能全數歸結於景帝一人,卻也差不了多少。景帝這平生對得起天下,對得起嫡妻,對得起他,唯獨對不起的就是他本身。

道妄言:“……”

我之好友。

道妄言扯開麵前的玉帶,此次到冇有遭到甚麼禁止,固然他能夠以神識視物,但這些年在人間展轉,卻風俗了像凡人般依托眼睛看天下。暗中散去,麵前正對的就是那張讓他不由自主為美色所迷的臉。麵前玉帶已經被扯開,暴露緊閉的雙眼,眼角上揚,睫長而密,右眼下的淚痣在月光的揮灑下似在發光。

墨錚冷冽而腐敗的聲音自他的耳畔響起,腔調溫吞,吐字卻又非常清楚:“阿玄,以彼之道還彼之身的感受如何?”

道妄言睜大雙眼,有些不敢信賴,他這是被阿誰知禮守節的小太子給按地上了?

想到此,他垂下眼,輕笑道:“我們一月後去王城看看花燈吧,畢竟也算是最後一次了……”

“我看了看,還是你的那串比較好吃,歸正你都嘗過了,上麵的就由我來毀滅吧,小孩吃太多糖輕易長齲齒。”道妄言麵不改色道。

道妄言淡定地抹了把臉,表示已經無話可說。

“阿玄這倒是曲解了”,墨錚還是保持著標準的弧度,即使都雅,但看久了就會發覺那隻是皮笑肉不笑。

坐著的那人隻得放下酒杯,無法地提示道:“舉杯邀明月,對飲成三人。”

Tip:拒接垃圾,隻做精品。每一本書都經過挑選和稽覈。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