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最後一次相聚時的那一罈苦酒,酒不醉人,因愁而醉。

道妄言抬頭倒酒,酒水順著喉管滾入腹內,濃烈的桃香擋住了酒的醇烈,卻還是將喉間燒的一片熾熱,眼中的鋒利彷彿也被熔化。

他也漸漸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眼角彷彿有淚摻雜著酒液滑下。

墨錚冷冽而腐敗的聲音自他的耳畔響起,腔調溫吞,吐字卻又非常清楚:“阿玄,以彼之道還彼之身的感受如何?”

街道兩旁店鋪林立,重生的朝陽騰躍在紅磚綠瓦間,仿若燕子戲水般點過樓閣飛簷,為喧鬨的鬨市增加了幾分昏黃和詩意。行走著,身前身後是一張張或清爽,或蒼邁,或風雅,或油滑的臉。

說好的君子禮節呢?

想到此,他垂下眼,輕笑道:“我們一月後去王城看看花燈吧,畢竟也算是最後一次了……”

“和著來時你灌我的那壇酒,我們算是扯平了。”

車馬粼粼,人流如織,不遠處模糊傳來商販頗具穿透力的呼喊聲,偶爾另有一聲馬嘶長鳴,一派亂世之景。

彷彿,有些不妙啊。

再遐想到被潑了兩壇酒的本身恐怕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他俄然低低的笑了起來,而後聲音越來越大,最後變成了朗聲大笑,說不出的痛快!

真的是好久不見了。

誰知酒冇灌到一半,他便突的被人拽住衣領,摁倒在地,脊背後毫不包涵地砸在地上,收回一聲悶響。

然無漏寶體必須在修士前三境凝血,煉骨,開魂境中都達到大美滿之數,而真界中能達到這等要求的屈指可數。

道妄言扯開麵前的玉帶,此次到冇有遭到甚麼禁止,固然他能夠以神識視物,但這些年在人間展轉,卻風俗了像凡人般依托眼睛看天下。暗中散去,麵前正對的就是那張讓他不由自主為美色所迷的臉。麵前玉帶已經被扯開,暴露緊閉的雙眼,眼角上揚,睫長而密,右眼下的淚痣在月光的揮灑下似在發光。

然後望著他,用鋒如刀刃的視野一寸寸描畫他的五官,反覆道:“既然六合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那麼著相的你也隻能以六合為芻狗了。”

道妄言。

“人事萬千,時生時死,在天道麵前不過是滄海一粟,指尖蜉蝣,無人能夠竄改,就連修道者也不過是初級一點螻蟻罷了,你又何必著相?”道妄談笑意吟吟,金色的瞳人中浮光委宛,卻透著莫名的殘暴和詭異,讓人背後發涼。

墨錚接過冰糖葫蘆,不由提示道:“這已經是第八串了,我不想年紀悄悄就掉光了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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