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帝又道:“待歸去後,將仙藉中吟風與青石那兩頁撕去。此後何去何從,且由他們去吧。”
青蛇又飲了一碗酒,悄悄一躍,自紀若塵袖口鑽入,沿著肌膚匍匐,遊至脖頸處,尋個舒暢處所盤了。
既然未死,那他就要找禹狁再戰。既然此身已是不死不朽,那就是戰至地老天荒,也要將禹狁挫骨化灰!
天妖已現出本體,這是一隻周身烏黑、似虎非虎的異獸,身長不過丈許,看上去彷彿也冇甚麼威風,實在讓人冇法信賴,無定銀河斷流現路,竟會是它所為!
他的認識掙紮著,試圖從茫茫暗中之洋中浮出來。掙紮之際,他彷彿在無垠暗色中看到了一點青瑩,飄飄零蕩,正悠然遠去。青瑩當中,有一個柔淡如水的身影,正溫馨寧定地望著他。她是如此的溫馨、溫婉,乃至於大多數時候,他乃至完整忽視了她。
紀若塵淺笑,笑得歡樂,眼角卻有一滴淚下。
塵緣 終
直至大天妖在玄荒深處消逝,諸仙方一擁而上,將仙帝簇擁起來。昊明飛得最遠、跌得最重,好不輕易才鎮伏下體內混亂仙力,這時仙帝中間早圍滿神仙,倒是擠不出來了。
此中多少愛恨交叉處,多少豪情、皆化作了繞指柔,卻又如何分辯?
望著麵前百萬天兵,天妖喉間收回陣陣低聲吼怒。哮音一起,頓時一道無形震波分散開來,瞬息送至千丈以外!凡是在震波範圍內,不管天兵還是仙將,仙力高的倒飛而出,法力低的直接顛仆。本是整齊如刀削的陣列中,頓時多出了一片圓弧形的空位來。
誰又在暗中牽弄循環、擺佈存亡?
“這……這是……”紀若塵盯著那點青瑩,已說不出話來。但聽撲的一聲悶響,修羅落地,頓時冇入到堅固的青石地內。
那墨客端然坐了,麵帶淺笑,朗聲道:“巍巍者,崑崙。”
此時堆棧中跑堂的少年湊上前去,陪笑問道:“我們這塊處所風硬水鹹,前麵百十裡地更是冇幾戶人家。小的看兩位但是神仙般的人物,如何也跑到這裡來了?未知二位客長要去那裡,小的說不定可覺得兩位指一指路。”
掌櫃的提了個青銅小酒壺,懶洋洋地走了過來,在桌邊坐了,先自斟三杯,方歎了口氣,有些意興闌珊隧道:“世道過分承平了呢,也有些不好。這日子過的,就叫一個平平如水。一天到晚也見不到幾個客人上門,並且都是些冇啥油水的。唉,已經快十年冇見著肥羊了!天上那班傢夥,真不曉得都在乾些甚麼,也不怕閒出病來!看來俺起的這‘有間堆棧’的名號,財氣有些不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