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若塵且不睬他先是打量了一下四周。二人相撞的刹時場景又有所變幻。這裡從格式上看是個偏房但也是套間內為寢室內裡是個不大不小的廳堂。廳中擺放著一張八仙桌另有兩柵閣架上麵押放著些瓷器書冊看上去非常高雅表裡間之間還擺著一張便床這是使喚丫頭睡的床。再看寢室中的安排桌案上放著文房四寶床上也是細帳絹被這但是上等人家老爺才氣用得起的擺場一個淺顯的西席先生最多也就是紗帳布被仆人家再如何高看了也比不過管家去。要曉得再大戶人家的管家也還是個下人。
濟天下麵色數變又問道：“本朝幅員廣寬未知上仙此來想去何方？來此界又為何事？”
濟天下不住拍胸半晌方道：“此地乃是東都洛陽這裡便是本朝相國楊公國忠之府我現下是府中西席賣力教誨楊公宗子及二女功課。”
說到此處紀若塵雙瞳中碧藍群星微微一亮悠然道：“這件事便是送李隆基與楊玉環歸西。”
紀若塵便又問道：“本朝又是哪朝？”
紀若塵安然在房中太師椅上坐下端起中間幾上的茶杯輕啜一口閉目細細品起茶來。他現在形體還是九分虛一分實望去隻模恍惚糊的有個影子。那一口茶化作一條筆挺碧線自喉中直落腹中然後化作一團碧霧迴旋不休。
如被一道無形大力挾裹著他身不由已地向下落去墜落度早已出他的感知似是瞬息千丈又似是呆滯不前。四周風景更是不竭竄改著滄海桑田、朝代變遷、生離死彆、悲歡聚散甚而星鬥生滅、渾沌虛無也偶有所見。
濟天下昂然答道：“我已破萬卷書行萬裡路天下這事如何不知？”
濟天下嚇了一跳鎮靜四週一瞥見房中無人方纔抬高了聲音道：“你這稱呼那但是大不敬要滅九族的啊！本朝楊妃豔冠天下乃是明皇的心尖肉這等事天下皆知。這個……神仙自上界來不知這個也屬普通。隻是不知……阿誰……上仙何時回府啊？”
紀若塵是在飛墜著但又似不是。偶然山川雲峰與他一同墜下在他眼中這些氣象萬千的山巒就是靜止不動。又偶然萬千氣象如瀑而下比他下墜度還要快很多由是在他感受當中本身反而是在冉冉上升。
濟天下道：“讀書豈止是為了知這一字？聖賢之書內裡自有六合大道、人間至理隻消得了這道這理天下萬事自可推而知之。如不悟道不明理書讀得再多也不過是個書蟲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