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空道了聲謝，眺望著娑婆大殿，暗想那場交戰定是殺得昏入夜地，不知張塵錢律等人是否能逃離此劫。
陳空還未答話，肖周遭卻叫了起來，他道:“叔叔，我不要去娑婆派學藝，我不想和朱爺爺學本領，我想當個墨客。”
肖夫人道:“這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我曾特地扣問過，他們說錢掌門被一名白袍人救走了，那白袍人之前彷彿是錢掌門的部屬，叫做張塵的。”
肖周遭聽了這話歡暢非常，大聲喝彩起來。
肖夫人緩緩搖了點頭，慘白的臉上現出了既痛苦又神馳的神情，柔聲道:“我隻但願周遭能平安然安的，做個普淺顯通的人，歡愉一世。不要和他的父親那樣，縱使神通蓋世，還是死在仇敵的亂刀之下。”
陳空慚愧之情充滿心頭，不敢自報家門，隻得點了點頭。他望向那孩子，問道:“這是肖大哥的孩子麼？”
肖夫人點點頭，悄悄推了一下那孩子，柔聲道:“周遭，叫叔叔。”
血跡越來越觸目驚心，到厥後整條山道都是殷紅一片。到處披髮著令人作嘔的腥味。陳空心想:“我墜崖以後，這裡必然產生了更加慘烈的戰役。”
陳空緩緩舒了一口長氣，像是重獲重生。他冒死呼吸著山頂上的風，四肢百骸彷彿又充滿了精力。
肖夫人像是下定了決計，俄然拉著肖周遭跪了下來，陳空趕緊上前去扶。肖夫人哀號道:“道長，小妹見你的言談舉止，就知你並不凡夫俗子。亡夫慘死，還請你為我孤兒寡母複仇。”
陳空腦中空缺一片，遲了月餘的哀痛之情倏忽而至。他用手摩挲著石碑上肖火龍的名字，再也冇法邁動雙腿。
陳空隻覺渾身的蒼茫和空虛一掃而空，雙眼又亮了起來。“錢律需求我”，陳空心想，“他現在必定比任何時候更需求我。”他正想得入迷，肩膀俄然被人拍了一下。
陳空像是尋到了拯救稻草，急道:“叨教嫂子，陽炎的錢掌門有冇有生離彌山？”
“道長是亡夫的至好老友麼？”陳空轉頭，隻見身後站著一名悲傷欲絕的少婦，牽著一名小童，看模樣應當和劫兒差未幾年紀。
陳空走近細瞧，隻見碑上謄寫著幾個大字“娑婆豪傑記念碑”。陳空一起所見皆是殘墳荒碑，暗想這並非吉兆。碑身密密麻麻刻著娑婆派殉難職員的名單，陳空一眼就望到一個熟諳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