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枕流道:“畢竟要起來的。”
盛遠鏢局的人陸連續續地起來,清算行裝,看他們的神采,彷彿全然不記得昨夜曾經被人偷襲,獨一復甦的祝萬枝也隻字不提。自慕枕流說了那句話以後,謝非是就沉默了。
唐馳洲幽幽道:“你隻是在宦途和她之間難以割捨。”
祝萬枝和桑南溪貼在慕枕流擺佈,警戒地看著他們。
慕枕流道:“事到現在,唐大人還是執迷不悟,心誌之果斷叫慕某自歎弗如。”
明知不該,卻忍不住。
唐馳洲搖了搖扇子,道:“那你就太藐視俞大人了。俞大人何止有下台的資格,的確有掀台子的資格。我如何都冇有想到,被我守得固若金湯的平波城內,俞大人和廖大人還能暗通款曲,真是讓人防不堪防。”他彎下腰,悄悄地撫摩著馬頭,低頭對俞東海道,“幸虧,俞大人派出去的三條暗線都被我截住了,又幸虧,他們當中冇有俞夫人如許的妙手,不然,結果然是不堪假想。”
一夜的情話,謝非是貼著慕枕流的耳朵反幾次複地說。慕枕流不言不語地縮在他的懷裡,不曉得聽出來了多少。
胡秋水等人不再大聲談笑,一個個低頭騎馬,眼睛時不時地用各個自發得不被髮覺的姿式偷看不遠不近地跟在前麵的謝非是。
慕枕活行動頓了下,扭頭看他。
唐馳洲看嚮慕枕流道:“慕老弟,絕壁勒馬猶未晚。三條暗線中,隻剩下慕老弟一條還在活蹦亂跳了。”
謝非是一僵,不善地掃過從昨晚到現在一向在裝死的祝萬枝。
慕枕流道:“我另有要務,請唐大人行個便利。”
慕枕流無聲地感喟:“前路險阻重重,謝島主又何必以身犯險?”
張雨潑被憋得受不住,一長鞭甩在頓時屁股,罵道:“他孃的唉!”馬衝了出去,很快就隻看到了滾滾黃塵。祝萬枝等人還是共同著慕枕流的速率,不疾不徐地跟在前麵。
慕枕流道:“起來了。”
丁有聲和胡秋水望著張雨潑的方向。
祝萬枝等人暗道不好,丁有聲和胡秋水快馬衝了出去,桑南溪與祝萬枝一左一右地守在慕枕流身邊。跟在他們身後的謝非是也漸漸地靠近了數尺。
唐馳洲見他義憤填膺的模樣,點頭一歎:“慕老弟啊,你還是太年青了。你說我不顧國法,那俞東海又如何呢?放火廖府,婦孺皆殺,論心狠手辣,他比我猶有過之而無不及。我本日如此對他,何嘗不是告慰在他手中無辜受害之人的在天之靈?你如果不信,能夠親身問問廖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