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說話,崔源也不出聲,捏著茶杯細細的品茶,彷彿真的渴了。
王元兒唰地昂首。
崔源便笑道:“吊頸也要喘口氣,既然來了,一道去茶社吃口茶?”
“爹孃剛去那會兒,日子真的很難過,喪母長女的名聲不好聽,命硬,克父克母,以是這上門提親的,不是那老鰥夫,就是那混日子的郎君,待到現在,也就隻要一個你,換我們的話說,就是天上的人兒,竟然瞧得上我,估計也是我宿世燒了很多高香了。”王元兒自嘲一笑,再抬開端時,眼圈有些泛紅。
王元兒的心一跳。
“不要這麼說,你是極好的。”王元兒用力點頭:“你不消貶低本身,你不是甚麼庶子,你是崔源。”
王元兒用手背擦了一把淚,勉強地笑了笑。
崔源動了動嘴,王元兒倒是手一擺,道:“你先聽我說!”
王元兒喉頭一哽,搖了點頭。
這,又是如何說的?
“那民女可否打攪大人一下?”王元兒看著他。
看進那雙眼,內裡黑沉黑沉的,帶著道不明的感情,王元兒呼吸有些窒。
王元兒看著站在窗前的人,落寞,悲慘,就像遠山的霧,一下子讓人觸之不及,也更讓人肉痛。
“我三歲那年貪玩,不慎落了湖,差點淹死了,是大哥救了我,可他卻……”崔源捏起拳頭,麵露痛苦之色。
“你能不能信賴我呢?”崔源握了她的手,道:“我曉得這條路很難走,可你能不能信賴我呢?信賴我讓你穿上大紅嫁衣,信賴我會讓你過上舒心的日子,你信我可好?”
王元兒瞪大眼。
“我自出世就記在嫡母名下,大哥長我五歲,我倆兄弟自小豪情就要好,大哥很聰明,小小年紀便有神童之稱,對我更如同母同胞的手足,關愛有加,若不說,外人看來,我就是他的遠親弟弟,而不是庶子。”
“不會讓你做妾,我不會讓我的孩子像我一樣,頂著庶這個字。我既要求你,便當讓你穿戴大紅嫁衣坐著八人大轎正兒八經的從大門進門。”崔源非常當真:“你不想住大宅門,不想勾心鬥角,你想要在長樂鎮過那偏安一隅的日子,我就陪著你過,你想要在這照顧著你的弟妹,也容你,可好?”
“我那堂妹,你也曉得吧,去了大戶人家,那確切是個富麗的鳥籠,可又如何呢,連爹孃的臉都難以見一麵。做妾,一輩子仰人鼻息,那日子,能好到哪去?寧做小戶妻,不做大戶妾,這是我的底線,我需求有讓我身板挺得筆挺的名份,那才氣讓我的弟妹都過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