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了？”崔源看著她：“那也聽聽我的？”
“元兒，我不過一個庶子，除了姓崔，又比你強到那裡去呢？”
王元兒一怔，愣愣地看向他。
如此喧鬨的空間裡，王元兒一時半刻卻不知說甚麼好，說感激，說稱謝，彷彿都太輕巧。
看進那雙眼，內裡黑沉黑沉的，帶著道不明的感情，王元兒呼吸有些窒。
一個是天上的人兒，一個隻是地下的螻蟻，如何能夠在一起呢？
“不會讓你做妾，我不會讓我的孩子像我一樣，頂著庶這個字。我既要求你，便當讓你穿戴大紅嫁衣坐著八人大轎正兒八經的從大門進門。”崔源非常當真：“你不想住大宅門，不想勾心鬥角，你想要在長樂鎮過那偏安一隅的日子，我就陪著你過，你想要在這照顧著你的弟妹，也容你，可好？”
王元兒喉頭一哽，搖了點頭。
王元兒唰地昂首。
“我自出世就記在嫡母名下，大哥長我五歲，我倆兄弟自小豪情就要好，大哥很聰明，小小年紀便有神童之稱，對我更如同母同胞的手足，關愛有加，若不說，外人看來，我就是他的遠親弟弟，而不是庶子。”
崔源墮入了回想，嘴角更是勾起了一絲笑容。
“婚事，夙來就講究門當戶對，我冇有甚麼攀高的心機，就想著尋一個流派相稱的郎君，踏結結實的勤勤奮懇的過日子，不需求多繁華，相互攙扶敬愛就好，再生幾個崽子，也就是一輩子了。而你呢，是天上的雲端，我是地下的泥濘，如何能夠和在一起呢？與其苛求，不如不求。崔源，我隻是一個小小的農女，住不了大宅門，也過不了勾心鬥角的日子，更攀不上你這棵高枝兒。”
“嗯？”
冇有成果，還不如不開端。
對於崔源無聲氣的幫忙，張氏那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王元兒倒是充滿了承擔，人家幫了一個大忙，老是要做點甚麼吧？
“我三歲那年貪玩，不慎落了湖，差點淹死了，是大哥救了我，可他卻……”崔源捏起拳頭，麵露痛苦之色。
她嘴角咧開，暴露笑容，可心中，卻如有萬支針刺進，鈍痛難忍。
王元兒看著站在窗前的人，落寞，悲慘，就像遠山的霧，一下子讓人觸之不及，也更讓人肉痛。
王元兒心中盪漾，半晌道：“不成能的，崔源，即便你是庶子，你也是崔家的公子，崔家，不會讓你娶一個農女為正妻的。”
“大哥那麼聰明，那麼好的一小我，倒是因為我，因了我這個庶子，變成了一個永久隻逗留在八歲的孩子，你說，這是不是老天爺也看我不紮眼兒？乃至於要奪了我的寵嬖，讓阿誰神仙普通的人兒變成個癡兒。”崔源笑出聲，隻是在王元兒看來，那笑，比哭還要丟臉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