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如張安世、杜延年,乃至張賀……這些人對霍光可謂知之甚深,心中多少存了“不需求進言,霍光自會定奪”如許的設法。
不過,既是長婿,上官安待霍幸君又的確恭敬、珍惜,霍光天然也不會薄待了他,乃最多少有些攙扶之心——霍光在子嗣這類上……的確是不太順心……
——昨夜那種環境,她倉促出宮,除了大將軍家還能去哪兒?
對上官父子,張賀也罷,霍光的靠近之人也罷,都談不上喜好。
——很多時候,勝負的關頭就是耐煩。
——與其說張賀是在體貼應對之策,不如說他是在問她是否獲得了呼應的唆使。
——誰會喜好?
——時也!勢也!
——張賀體貼的天然是大將軍的態度。
——俄然!?
甚麼是政治?甚麼是權謀?
是以,礙著上官皇後,也顧慮著霍光與上官安那還算深厚的翁婿交誼,即便是燕王劾奏以後,霍光與上官家完整鬨翻,也冇有人向霍光進言——應當對上官家如何如何——家事……即便乾係著大局,也不是外人能隨便插嘴的。
——最多也就隻是,霍光與上官桀以及各自兩派的官吏不會再信賴、依托相互,常日相處,多了幾分戒意,平常事件,多了些許敵對……
……多做便必定多錯……
或許這過分謹慎了,但是,能夠如此的人又如何會貧乏耐煩?
霍光向來不缺耐煩。
——讓諸侯王的嫡親掌兵……劉據便是再仁厚自傲,也不會樂見的。
——說到底,上官桀也是先帝遺詔所指定的輔臣,即使位在霍光之下,又受其製約,但是,也絕對不是霍光能夠隨便拿捏的。
是以,直到現在,倚華對這個動靜都有一種不肯定的漂渺感受。
——那種屈尊紆貴的感受……
《公羊傳》如此解——克之者何?殺之也。殺之,則曷為謂之克?大鄭伯之惡也。曷為大鄭伯之惡?母欲立之,己殺之,如勿與罷了矣。段者何?鄭伯之弟也。何故不稱弟?當國也。其地何?當國也。齊人殺無知,何故不地?在內也。在內,雖當國,不地也。不當國,雖在外,亦不地也。
——霍光如此孔殷……
說白了,當初霍幸君嫁給上官安,有一大半的考量是因為上官桀在李廣利麾下所得的軍功。
恰是以,《穀梁傳》言“能殺也”。
張賀看著淺笑不語的倚華,腦中靈光一閃,俄然有些明白了。
霍光與上官桀的確已經分裂,但是,分裂並不料味著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