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過光滑的鏡麵，看著熟諳的紋飾，霍光必定了繈褓中嬰兒的身份——這枚寶鏡固然代價不菲，但是，除了當事人，誰也不會用這類毫無標記的東西為憑。
——史良娣即便在流亡中仍未解下……
天子閉上眼，半晌以後，悄悄動了兩下伸在床外的手，道：“那就讓太常去吧！”
對金日磾的迷惑、不悅，霍光隻能沉默，他曉得不該思疑金日磾，但是，長女的質疑聲卻在耳邊、心頭揮之不去：“如果不是偶合，那麼就必定是有人泄秘……不是小表叔，就是金日磾……”
女子昂首又叩首：“婢子是皇後的長禦，奉皇後詔送史良娣及王姬、曾孫出宮，不料，出了宮門，便回不去了。皇孫仁慈，攜婢子一同流亡……”
注：《西京雜記》記“宣帝被收係郡邸獄。臂上猶帶史良娣合采委宛絲繩。係身毒國寶鏡一枚大如八銖錢。舊傳此鏡見妖魅。得佩之者為天神所福。故宣帝從危獲濟。及即大位。每持此鏡感咽移辰。常以虎魄笥盛之。緘以戚裡織成錦。一曰斜文錦。帝崩不知地點。”
——他們另有挑選嗎？
——金日磾……
“……郡邸獄屬大鴻臚……”金日磾微微皺眉，按捺下彆的心機，讓本身專注於此事，“……商丘成剛因平亂封侯……”
心，冇法按捺地疼痛起來，霍光咬緊牙關，雙手在袖中握成拳，死死地抵在空中上。
兩名等待的宮婢放下帷簾，也退了出去。
“冇錯！”
“臣不去！”回絕脫口而出，底子冇有讓天子把話說完。
偌大的內寢中，隻要天子與霍光兩人。
“隻是安然……”霍光心中刺痛——竟隻是如此簡樸……乃至寒微的慾望嗎？
——叛變太子，他還是姓衛！這麼簡樸的計算，大將軍的兒子會算不過來？
沉浸在本身思路中的霍光冇有看到，他的女兒一樣望著阿誰嬰兒，神采龐大，不知在想甚麼。
霍光沉默地聽完，再次扣問：“皇孫等對此子可有計算？”
細細地在心中將二者比較了一番，霍光畢竟是點頭——阿誰嬰兒不像天子……更像某個影象中已經開端泛黃的身影……
霍幸君點頭又點頭：“我在彆人身上見過此物……”
霍光如有所思，也有些躊躇，不曉得僅憑這些，可否將劉據僅剩的血脈拜托給那人，但是，他們的時候並未幾，固然，現在冇有來霍家，但是，不代表白日冇有。
抱起嬰兒，霍光歎了口氣，看著嬰兒因為本身笨拙的姿式不適地轉動，他將孩子遞給老婆，轉頭看向阿誰女子：“你可有證明本身身份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