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訊斷以後,罪人自以為所獲之罪不當,能夠要求複審,官吏也必須準予。
王平點頭,不等霍光開口便道:“桑遷呈書,請為其父氣鞫。”
――告,告之不審,鞫之不直,故縱弗刑,若論而失之,及守將奴婢而亡之,篡遂縱之,及諸律令中曰與同法、同罪,其所與同當刑複城旦舂,及曰黥之,若鬼薪白粲當刑為城旦舂,及刑畀主之罪也,皆如耐罪然。(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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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子都一愣,就聽衛登道:“未央宮太大了……高低尊卑……曾孫現在不過一介庶人,豈能與天子相見?”
家老一愣,當即就看向衛登。
“廷尉久侯了。”一進東廂,霍光便告了罪。
“不必。”衛登悄悄擺手,“君且雲何事!”
看著王平出了內戶,霍光的笑容驀地收斂,神采陰沉得可駭,讓尚書令在內戶處進退不得。
“公子且保重。”馮子都在床下向衛登拜首。
以往,另有上官桀、桑弘羊等人分擔,現在,倒是再無一人能夠與他並肩了。
這番事理,馮子都倒是附和的――彆說未央宮,就是霍家,也不是統統奴婢都見過霍光的。
“看來,子都此來,身負重擔。”衛登笑著言道。
衛登的語氣更加慎重了。
杜延年微微挑眉,固然極力壓抑,仍然掩不住眼中的憂色。半晌以後,杜延年乾脆放開了,對尚書令拱手作揖,笑道:“尚書令有佳訊予我?”
“大將軍長樂未央。”尚書令給霍光見禮,隨即便坐到一邊的漆幾前,執筆醮墨,一派恭謹地等霍光發話。
固然這件事不該當隨便泄漏,但是,杜延年與霍光的乾係在那兒,說杜延年對此事完整不知情,尚書令但是一點兒都不信賴。
王平允是為此事難堪,那裡能說出甚麼好主張,隻能道:“依律令――罪人獄已決,自以罪不當,欲乞鞫者,許之。(注)”
王平不能不嚴峻。
“廷尉此來?”一時之間,霍光倒是想不出,王平這會兒過來,又如此剛強,能是有甚麼事。
尚書令趕緊應唯,走進閣房。
霍光點頭,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對王平道:“此獄乃廷尉與宗正雜案,君既難決,當與宗正共議。若仍難決,君等當言於君侯。”
霍光扶起王平,兩人分席而坐。
鞫之不直是何刑呢?
――會想著讓那位皇曾孫出宮,多數也是因為這件事的乾係。
杜延年瞪大了眼睛,一把抓住尚書令的胳膊,好半晌都說不出一個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