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洛行動一頓。方想疑問重澈慌亂是寧杏顏瞎扯,秋夕便一起繞著遊廊入了院中稟報:“殿下。孟夫人和盛女人來了。”
“便是曉得也得嚇死。”寧杏顏聽不進這話,“我活這般大,流血見著很多,三歲那年親眼瞧著孃親教新兵一巴掌打吐一口血的。偏生被你這一出,幾乎要去我半條命。我那會兒看側重澈摟你,滿嘴滿嘴地嘔血,不過半晌就花了一件衣衫,心下渾快哭出來。就連重澈那平靜不像人的性子見著,都是臉麵不急,眼睛駭人要緊。就去太醫署那段路,他衣衫前是血,衣衫後都是汗。比我還憂心。”
在院中鋪下蒲席。容洛將插花用的瓷瓶細心擦拭潔淨,手底本身邊托盤裡白紫色彩交叉的花束裡挑出一朵琉璃繁縷。望向麵前棋盤,目光一一掃過吵嘴棋子,指尖自棋盒裡撚出一粒白棋,落入黑棋一畔。
將一碗淨水捧給容洛濕花。何姑姑睨向寧杏顏,輕笑點頭:“是如此。寧女人對已知之事甚少動容,借使殿下奉告,大略就做不出那般跌滾上馬的姿勢來了。”
微微沉首。容洛表示秋夕將懷中一抱扶桑花送去前廳,又讓婢子春日將插花放到房中,與寧杏顏一同起家去了前堂見客。
“苦肉計的最高境地,莫非是‘騙’這一字。你性子烈。如是被你得知,那日你便做不出那樣的嚴峻來了。”用小指把蜻蜓撥弄到琉璃繁縷的紫色花瓣上。容洛撫一撫花葉,莞爾看向何姑姑:“掌事也是這般以為吧?”
耳際一道碎銀牡丹拂到線條淩厲的頷角,桃花眸微微揚起。容洛垂首一笑:“本宮籌算下月讓你入崇文館讀書。”
“托殿下的福,賤妾與小女日來甚好。”福身回話。孟氏並不諱飾周身華盛變幻,“朝中夫人念及賤妾為元氏表侄,與賤妾經常來往。連日裡賤妾自作主張,為幾位夫人解了難,當今已得入命婦一眾中。小女亦不孤負殿下,不時得女人們閒言碎語,大略也探知一些動靜。”
“向氏已得知你對後位的策劃。眼下受創,一按等候一日翻身,乃至是將你作為踏腳石一躍更進。如是此事有一分忽略,或是皇後罷休一搏將你捅露……明崇。陛下於你多少虛情冒充,彆人或許不知,但我看得清楚。”折膝跪坐,寧杏顏諦視著容洛將蜻蜓做了花束裝點。腐敗的聲音沉落幾分,眉頭微擰:“那日寧家軍皆在城下。雖我不是大哥,到底也是寧家的長女。你若奉告我一聲,不說如何……起碼皇後毫不會落得好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