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字決然,無庸回絕。容洛被這直白調子引得一怔,還未再多做言語,便見他作揖,而後退出宮外。

這於容洛是極大的賭注。

“你打錯了心機。”望著寬廣且長的宮道,重澈語氣平常:“這並非明崇誌願,亦非我所誌願。”

在慈仁宮膈應了一番向淩竹,容洛去崇文館關照了會兒容明轅讀書,便又返回了宮中。

“她必然信你。”元妃撫一撫猞猁軟滑的外相。眼中深色濃烈,“狄寶林戚婕妤二人接連折損,王修容杜昭儀又冇得痛快。剩下的那些妃子不過都是些難登風雅之堂的蝦兵蟹將,連你一分也比不得。距選秀又有一年餘,她再也取不得其他助力,現下幾近孑然一身,隻可倚靠你。”

“娘娘若不為後,父皇必定承諾。”沉眼一笑,容洛將流蘇放開。從椅上坐起,腔調諷刺:“畢竟謝家與向氏分歧。到底代代功臣,忠良之心六合可鑒。換做向氏……”

剋日來她為容洛做了很多事,從旁也得知了容洛很多籌算。雖驚奇於容洛想謝貴妃為後的心願,但對此她非常同意。

“我隻願她將此路行得更加平坦——如此罷了。唯此罷了。”

言語晦昧,並未說全。可薛淩月與容洛重澈一同長大,又如何不知重澈內裡深意?他也是見過連隱南對容洛做的那些教誨的。

“請到正殿來便是。”叮嚀一句。容洛擋開婢子還要簪上一枝迎春花的架式。斂好衣衿,理平褶皺,將案上的袖爐抱在懷裡。這才掀簾出去見客。

那人恰是孟雲思。

幾步走近,重澈睇向他髮尾固結的一層霜氣,神采平淡。“不是讓你先去尋母親?”

“擺佈也不急。”薛淩月看他走近,將視野從搖搖欲墜的枯葉上收回,徐行行上宮道。和聲:“倒是擔憂你與明崇。”

“何事可憂?”重澈斜眸睨他一眼,“擔憂我奉告她,我從未與你家宗親好處勾搭。壞了你欲藉此拉攏我的心機?”

可她一分露怯也無。亦不將天子新寵孟雲思放在眼裡。模樣張狂,一早篤定大不敬於她並無大多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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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誠。莫大的熱誠。

藍色身影踱出六幅雕百鳥折屏。容洛探眼望去,視野在與那人對上時有了一瞬即逝的笑意。

“明崇不肯你便不做?”他語氣平淡。薛淩月橫掃他一眼,鼻息一嗤:“那你何必為她去拉攏崔公公?”

“信我便是。”輕平的腔調裡暖和滿溢。見容洛眸中孔殷,重澈欣喜:“你另有很多事需求對付。且前朝情勢難料,你隻仰仗一個‘大殿下’的身份,想來並不能獲得多大的權勢。那孩子與容明轅交好,現下幾近跟容明轅一條心。倘若你將他帶在身邊……會是最大的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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