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愣。何姑姑看著容洛叮嚀輦夫前去慈仁宮。福禮退回宮中，關合宮門。
“把寶林帶回受厘宮，非詔不得出！”她摔下袖袍。目光冷冷地諦視狄從賀帶笑的臉麵，她言辭愈發深沉：“然後……當即去建章宮，將十皇子的書童燕南帶過來。事情做得謹慎一些，彆讓十皇子瞧見。”
安撫的話音落在耳際。容洛手掌撐在額角，宿世燕南被斬首一幕來回翻湧，令她幾乎痛吟出聲。
“分六日除眼鼻四肢。”容洛登上轎輦，口氣裡含著出人料想的狠辣：“以儆效尤。”
“俗話說‘兔子急了也會咬人’。既然此言在先，那兔郎兒又哪是良善？”銀薰球的銀鏈繞過食指與中指之間。向淩竹輕笑一聲，抬手轉動銀球，內裡的香薰縈出香氣，清雅芳氳滿塌，“本宮當時得兔，心覺敬愛，亦如你這般設法，日日好聲好氣地寬待。但本宮隻是偶爾幾日忽視，它便閃現了本身實在的賦性。趁著一日本宮豢養，竟聯絡籠中其他小兔，遽然想狠咬本宮呢。”
狄從賀昨日便將容洛曉得燕南出身一事奉告了她。本日叛變出其不料，但僅憑這一條，她便足以坐懷穩定。與容洛相互製衡。
“拔舌，剜耳。送給狄寶林看一眼。”抬步往宮內行去。容洛語氣冷酷，“留住性命。”
――向淩竹。
何姑姑福身：“奴婢會措置此事。請殿下放心。”
扶額半躬下身。容洛伸手推避疾步上前的何姑姑，大氅下纖柔的身軀不自髮帶了幾分顫抖。
望著狄從賀跌坐在旁。向淩竹將右手捏成拳，當下對著簾外的陳公公喝道：“陳業槐！”
“你見著的那些，都是被人用鞭子棍棒好好服侍過一頓的，天然聽話。”向淩竹低笑揚眼，看向容洛，“本宮見著的那一隻，是打一開首便裝得極其靈巧，令人不得不信它毫無野性。這才失了戒心，覺得它同其他兔子一樣脾氣和順。”頓了頓，她將背靠上軟榻，“不過也不甚緊急。兔子是兔子，本宮是本宮。令人抓住剝了皮做肉羹，也成不來甚麼氣候。”
看來都未曉得。
她為扳倒向氏已經策劃了很多年。二十一年裡她彷彿行屍普通忘懷統統待在向淩竹身邊為她所用。多次也想要持劍、投毒、乃至是趁向淩竹休眠時將她殺死。但是統統都過分便宜向淩竹――她想要向氏血債血償。一如當年七十四口人流浪滅亡，讓向氏今後也不再存於世上。
她眼中暴露切磋，彷彿在覈閱何姑姑與此事是否有關。但半晌收眼，掃向堂裡堂外的奴婢，嘴裡冷冷地迸出一個字：“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