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是讓我多穿些的。”容洛悄悄咳了兩聲,笑著幫腔,“隻是我嫌穿得重,寫字插花不大順利,就硬生生推了。姨姨也彆怪掌事。”
容洛對向氏的誅殺之心,恒昌等人已曉得至深,一年來的策劃籌算更是看在眼中。現在向氏受朝臣群攻,又出瞭如許的事,向氏的後路可說全然崩塌。他們如何不喜聞樂見。
雪花連綴,傍晚間仍未有消停的趨勢。謝貴妃現在執掌後宮大權,也免了傳話就讓容洛留在宮中居住。第二日起得早,又是參朝日,何姑姑服侍完容洛梳洗便出去聽了一陣動靜,返來時奉告容洛,天子下了廢後的旨意。聖旨當即履行,厥後還列出向淩竹統統罪名,又在開端提及她為後多年的功績,賜她毒酒一杯,得以全屍下葬。
謝貴妃疇前就是謝家嬌嬌女,旁的忌諱她都不大在乎。此下一聲低聲的責備,滿滿都是對容洛的體貼。容洛接了手筒,內裡暖洋洋的,再看那枚袖爐與手筒青嫩的藕粉色,一瞧就是起初就替她備著了。
見過天子,容洛從選德殿裡出來,台階下謝貴妃並元妃二人正在敘話。瞧著容洛下台階時又咳了兩聲,元妃取了狐裘裹上她肩頭,連聲怨著何姑姑:“本年比往年冷很多,這會還病著,怎就能讓她穿得如許薄弱就出來?都說你最細心,入了冬也變懶了?”
宮中一派蕭瑟,貴氣猶存卻再不複以往。大半的宮人已被殿中省領走,容洛到時,殘剩的幾人正在廊下低頭站著,等待殿中省的人來領走,重新分派去往其他宮中。因是皇後被廢被賜死,這些宮人對灑掃也不再上心。庭下一地積雪,簷下的燈籠也蒙了灰塵。
連隱南喜銀紅色,向淩竹對她神馳之至,到處都學著她的行動舉止。現下容洛到了麵前,麵龐與連隱南肖似不說,這身上一件襦裙更是幾乎讓向淩竹將容洛錯認成連隱南。容洛對此不若向淩竹,聞言皺眉:“娘娘要見本宮,隻是為了對本宮說這些麼?”
向氏同容洛的齟齬在場諸人都清楚,這一聲劃一於直鶴髮問。陳業槐也不扯謊,老誠懇實地回道:“確是想見大殿下。”
身邊的人都懂事,容洛亦放心很多。但或許是繁忙好久得了歇息的啟事,月中裡她俄然病起來,盛太醫開了藥後好了很多,就是時不時咳嗽,身上也沉沉的。
“是。”向淩竹臉孔一瞬猙獰,低語中有笑又有駭人的深意,“本宮明白你目標不在向氏,也巴不得陛下摔做粉碎……當然,本宮更想看這長安亂下去……容明蘭,容明轅,燕南,你,謝家……容洛,你的了局,必然不會比本宮好到哪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