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無憂卻隻低頭淡淡的回了一句,“我朝律法言明,為妾者,不進宗祠,不記族譜,不入祖墳。娘生前,最喜好小葉山後的胡蝶穀。無憂還記得,那邊有一處娘當年出嫁之時,外祖送給孃的陪嫁莊子。”
三步兩回顧,不放心的分開。
洛無憂神采微滯,隨即點頭應了下來,又道:“女兒已讓洛管家翻看了皇曆,想三今後便將娘下葬,外祖父外祖母年齡已高,女兒擔憂若等他們到時再葬,外祖父和外祖母會接受不住。”
全部無憂閣已掛滿了紅色的挽花,院落中統統的侍婢全都換上了紅色的素裙,洛無憂亦是褪去了錦裙,隻著了一身粗布孝服。
“父親多想了,孃的死,都是無憂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女兒也想父親親身送娘上路,可娘隻不過是相府的姨娘罷了,於祖製不符。”
林婉微悄悄拍著沈素卿的背,臉上也掛著淚水。
低頭,無憂眸光看向冰冷的空中。
是他,就是他,好笑他竟然另有臉在這裡說出賠償二字。
冇法設想無憂現在該有多悲傷,哪怕是悲傷欲絕,肝腸寸斷,隻怕是也表達不出她心中的苦痛吧!
那銅盆當中的紙錢緩緩的燃燒著,映著少女慘白的臉頰,似燒在她的心上,讓她,徹骨的疼著,腦筋裡,再次回想起宿世娘歸天之時的景象。
“這世,是為夫對不起你,來生,為夫定要祈求佛祖,與你再續前緣,做對恩愛伉儷,酬謝若蘭對秉書的一片情深,你放心,今後,為夫會好好的照顧無憂,毫不會再讓她受半點委曲。”
的確是荒天下之大謬!
靈堂早已布好,中間貼著大大的紅色奠字,供台之上,擺放著靈位,燃著香燭,堂中心則擺放著兩具棺木。
披麻帶孝,跪在堂中,替顧若蘭和安兒燒著紙錢。
齊洲,等他的人傳信到那邊,隻怕也是晚了,能夠底子連外祖父外祖母的麵兒都見不到了,齊洲城屆時隻怕也是城門封,不得進。
說的好聽,賠償,他要如何賠償娘逝去的多年芳華?
前次來無憂閣,臨走之時,她也去拜見了蘭姨娘,那是一個很溫婉的女人,比娘還要溫婉,另有安兒,彼時的安兒活潑敬愛。
另有臉在這裡流著淚說要賠償,他大抵健忘了,當初,是誰命令要燒死安兒,措置孃的了?
如此也好。
“無憂,你不要太悲傷了,固然蘭姨走了,安兒也走了,但是,你另有我們呢,你另有我和婉微姐姐,看到你如許,我真的好難受,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