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脫手,摸著中間矮幾上放著的青花八寶瓶,上麵插了幾株纔將剪下來的寒梅,將屋裡染得滿室芳香。
“我已經與祖父商討過了。”
若傅侯爺當真一時氣急攻心傷了身,將來一旦過世,他便要丁憂。
以是他是真的擔憂傅侯爺身材出了不測,也是想從傅明華這裡探聽到一點兒動靜的。
傅明華被他一諦視,便伸手碰了碰耳畔。
她心中想著事,嘴裡卻暖和道:“此事不管與祖父有冇有乾係,若他主動請辭,皇上必然會加以挽留,再不濟,三叔您才從江南返來,正等著吏部調遣之時。”她淺笑著,看傅其彬一刹時有些慘白的神采,嘴角邊帶著笑意,緩緩開口:“皇上必然會對您破格提撥,加以重用。”以均衡此事,形成世人皆大歡樂的結局。
可現在謝家都危在朝夕,相較之下,謝家為人稟性,那位趙國太夫人的心機智商,並不是傅侯爺能比得過的。
“若當初祖父當機立斷,傅家仍有出頭之日,我早說過,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
她抬起手來時,袖口往下滑了一些,暴露內裡戴著的一隻鑲了紅寶石的金鐲子來。
可現在倒是太晚了。
若長樂侯府恰是東風鼎盛之時還好,傅侯爺如果冇出送柚子這事兒,傅明華嫁的是三皇子,他天然不消擔憂丁憂以後出息。
不過傅明華心中也感覺有些迷惑,照理來講,嘉安帝心機深如海,但也不成能會乾出如此模糊有使長樂侯府亂了陣腳的打動。
“隻是我也擔憂……”
但正因為這些偶合,若嘉安帝態度不明,傅侯爺一旦出了事兒,可想而知,三年孝期滿了以後,就是他能謀個官職,也會比本身纔將任滿的六品江南通判還要不如。
“如果丟了祖宗打下來的基業,你祖父這兩日老是長歎短歎,就怕將來百年棄世以後,到了地府,見了你曾祖父,卻不知該如何說話。”傅其彬握緊了拳頭,眼圈微紅:“就是我們這些後輩子孫不肖,守不住祖宗基業,也不能將祖輩傳下來的東西丟了。”
他現在正處於年青力壯之時,回到洛陽便是為了大展一番拳腳。
傅其彬淺笑著道:“還未獲得動靜,不過托元孃的福,將來如果能留在洛陽,宗族之間不時守望,妻兒在身邊,便是再好不過的。”他有些慚愧似的,轉頭看了一旁的鐘氏一眼,想了想又問:
“現在你祖父心中焦心得很,整夜整夜為了此事睡不著覺。”傅其彬說到這兒,神情倒樸拙了很多:“他年紀不小了,我也非常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