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成王敗寇,昔日仇怨敵手,現在隻是階下囚,本來有的仇視與痛恨,此時在陳敬玄等人勝券在握以後,便淡了很多。
她並不傻,當初天子收納了容三娘之時,容妃還冇有那樣思疑,可直到容塗英獻鄭國夫人今後平步青雲,她就猜到些許天子心中的籌算了。
容妃說完這話,黎媼臉又更白了。
皇權與世族不兩立,爭的都是對局勢的把控,就算容家安份守己,也是提心吊膽的,不時防著天子會衝容家的人動手。
既然當時的嘉安帝情願給容家一個機遇,若她贏了呢?
天亮之時,一隊隊驍騎替代本來在城中巡查的金吾衛,城門亦是被燕追的人掌控。
此次容塗英背叛,連累之廣,倒下的世族之多,難以計數。
隻是燕追新帝上位,故得先施以仁政,以顯天子寬大。
容妃還曾覺得,不管如何,天子心中多少還是有她的。
“皇上的脾氣,你還不清楚麼?此時無人前來承香殿,不是因為他忘了,怕是他壓根兒就冇將我放進心中,或是……”她說到此處,握緊了拳頭:“他想將我留給秦王措置,以泄貳心頭之恨的。”
“此次犯事者中,蘇穎、高輔陽等人雖乃從犯,不過沖弱何其無辜,謀反之事與沖弱並不相乾。我本日新得昭兒,這個兒子來之不易,我也想為他積累福澤,盼他將來安然順利。”
“皇上既欲減少蘇穎等人罪孽,不如將《大唐律令》略加變動。”姚釋恭敬道,“自戰國秦惠王以謀謀罪殺商鞅,使其受車裂之刑,又滅商君一族,自西漢期間,張家山曾出竹簡當中,《二年律令.賊律》有雲,謀反者,皆腰斬。其父母、妻兒、同產,無少長,皆棄於市中。而至厥後,則分罪過而絞,如有言語衝犯宗廟園陵,此乃大逆無道,則父母妻兒即斬,以絕惡跡。”
蘇穎等正犯父子妻女皆正法刑,下人當中,知情者亦正法刑,不知情則再次分派發賣。
本日燕追再調集朝臣議事,大臣當中,容氏一乾翅膀以蘇穎、高輔陽等報酬首的,全族俱被抓捕入獄,並誅連九族。
容妃想到此處,憶及本身這一大半生,便如做夢似的。
“您必然要救救公爺,您必然要救他一命。”
天子有私心,一定她就冇有。
可當時她就是曉得又如何?
“兄弟不如父子密切,今有高官重爵,唯蔭子孫罷了,兄弟不沾其光,又豈有不受蔭而遭連累的說法呢?”
當時她就是太後,能夠如漢時的呂後,容家便如當年的呂家,一躍能成為比肩四姓的世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