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他也縱身奔騰朝溝渠裡跳去,可他卻忘了本身披掛著沉重的明光鎧,雙腳剛一觸冰麵,冰麵就哢嚓一聲斷裂開來,直接把這位旅帥拖入水底。
崔器俄然感覺頭頂有點涼颼颼的,他停下腳步,猛一昂首,瞳孔頃刻收縮。在他的正上方,有一個井口般大小的木蓋,蓋子略有傾斜,暴露一絲湛藍的天空。
丙六貨棧中間,有一條緊貼坊牆的廣通渠。這條溝渠在一年前拓寬了漕運,專運秦嶺木料,以是渠深水多,寬可行船。此時髦在正月,溝渠尚未解凍,上麵覆有薄薄的一層冰麵,如同朱雀大道般平整,而水門並無任何擺設——崔器之前的安排,幫襯著陸路,竟然把這事給忽視了。
“卑職已派人沿渠搜捕。”崔器謹慎翼翼地彌補了一句,但願能沖淡幾分瀆職的忸捏。
兵士們冇有放鬆警戒,謹慎地一個貨架一個貨架地搜疇昔。俄然,一個本來躺倒在地的突厥人一躍而起,撲向間隔比來的一名流兵。那兵士猝不及防,被他攔腰抱住,兩人膠葛在一起。突厥人伸開大嘴,去咬兵士的鼻子,可他的行動驀地一僵,旋即撲倒在地,腦後勺上鮮明插著一根青津津的弩箭。
崔器被救上渠堤,趴著大口大口吐著冰水,麵色烏青。在他手裡,還攥著一根掛著銅鉤的牛皮腰帶。
“對,甚麼都冇有。”曹破延暴露草原狼纔有的猙奸笑意,手指驀地發力,“剛纔進門時,四周明顯拴著很多牲口,熱烈得很,現在卻連一聲馬鳴都冇了。”
不好!崔器的心臟突然停跳了一拍,他驀地收回橫刀,孔殷地對四周吼道:“破門!快!”
麵對靖安令和靖安司丞,崔器不敢坦白,跪在地上把全部過程一五一十地講出來,然後把頭低垂下來,聽候審判。老者拂了下衣袖,長長歎了一聲:“本來是請君入甕,反倒成了引狼入室……”
“如果我能再早命令三個彈指……如果我能親身去破門……”悔意如同螞蟻一樣啃噬著崔器的心,他的手指狠惡顫抖著,幾近握不住阿兄的手。
很快屋內規複了溫馨,隻剩下橫七豎八的屍身躺在過道和木架之間。在支出了三名流兵戰死的代價後,旅賁軍終究節製了全部貨棧。
這一輪守勢爭奪到了充足多的時候。更多的兵士手端手弩衝進貨棧,邊進步邊舉弩大喊:“伏低!伏低不殺!”
崔六郎也不難堪:“好,好。您找我到底做甚麼事,現在能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