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夜似有天神眷顧,無一絲風。無數火把環繞廣場,燒得暢旺。將偌大的場子照得亮如白天。十丈高的神台,兩排長明蓮花燈沿九十九階木階從階底一向燃到神台頂,蜿蜒若兩條遊龍,龍尾在地,龍頭似在天,雙龍伏在巨石雕鏤成的女神腳底,寶相寂靜的女神滿目悲憫俯瞰眾生,不管身姿還是容顏,都美到無可抉剔。這是千古以來,人類心目中胡想出的神祗的形象,是至美與至善的化身。
三人齊齊一笑,搶著答話的倒是徐銀,許是要報被小羅小卓二人拆穿身份的仇,道:“何止是熟諳!的確熟的不能再熟。他就是我們修羅十三中最道貌岸然的一個,叫鐘雲,最喜好冒充祭司甚麼的,精於玄學道學梵學,實際上就是個有文明的神棍。阿誰操琴的,定然是鳳七姐姐,聽這琴聲,約莫還在十裡以外呢。鳳七姐姐來了,想必戚蒼哥哥也來了。哇,今晚熱烈了哎。”
西月人彷彿對這位女神的信奉非常堅毅。千百年來,江山數度易主,皇姓換過一回又一回,連貨幣筆墨都幾度退化,唯獨這項祭神典冇有被光陰洗淡過。哪怕在最動亂的戰役年代,祭神典也冇間斷過。強大的人們在無情的戰役麵前,總希冀著這位曾保護著這片大陸的女神能返來持續扶助強大,化解無儘頭的交戰,保護這片大陸。
蘇淺唏噓了一聲,“你這句說對了,我也是被他利誘了,並且還迷得五迷三道的。”目光回到神台上矗立如鬆似柏的少年祭司身上,如看一朵花,一件希世奇寶普通,邊看邊批評道:“這祭神典真是悶死人了,冇甚麼看頭。唯有阿誰少年還值得一看。喂,阿皓,你說這少年是甚麼背景啊?長成如許,這氣質,種類必定錯不了,必定是世家子吧。嘖嘖,才學也了不起,這比梵文還晦澀難懂的禱詞他竟然能信口拈來。戀慕妒忌恨啊。”
蘇淺仰著脖子看他,卻冇聞聲他前麵說些甚麼,抬手搖擺了一下他蹲著枝椏,嗤道:“你懂甚麼,食色性也,賢人都這麼說,何況你我一介凡人乎?”
上官皓月蹲在她頭頂上的枝椏上,居高臨下瞥了她一眼,低低道:“師兄如何放心一走這麼多天的。你如許的,唉,獨一個色字可表。”頓了頓,聲音低下去,似自言自語般道:“這個算甚麼,我見過比這個還妖孽的。”
神台上的少年祭司已然頌完禱辭,正雙手挽出數個印伽,印伽落在軒轅石柱上,似是開啟了甚麼構造,石柱下的大地回聲裂開,托出一個巨大的玄色酒罈。少年祭司如玉的雙手一揮,壇上蠟封被內力震碎,化作細塵隨掌風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