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襪子穿上，不像模樣。”撚了布巾子丟到一盤，李天沐黑臉。
“彆鬨，”捉了他的手，李天沐正色，“明日便要回宮，宮中的事物，你還記很多少？”
同色的是褻褲，也是穿在最內裡的，腰上的繃帶包紮得很好，悄悄繫上腰帶，並未碰到傷口。
侍女將李九的頭髮散了下來，執木梳一下一下謹慎的梳通著。
新月白，最軟和的是中衣，穿在最內裡，解了內扣，李九將衣服套上。
真是一個暖心的哥哥，李九悄悄咬了一口雞腿，涼了，有些過甜，放在桌上，嘴角泛笑。
李九蹬的溜下床，跑到門邊，翻開鎖，敞了門，“大哥！”
“半月便可去淨血毒，”拍了下小七拆台的手。
“太子折煞奴婢了。”兩個侍女惶恐跪地，“這是奴婢本分。”
然後是絳紅色的外套與深褐色的長褲，李九又穿得不耐煩起來，青青悄悄的，呆頭呆腦暮氣沉沉，小孩子看多了這些色彩都要變傻氣。
“傻子，”彈了下李九的耳朵，李天沐輕笑，“我本就是你大哥，是你之前不懂事，不肯喊人，回宮後還需一同去太傅處上課，你莫不是想逃了學不成？不然如何不見麵。”
跟著侍女進屋，李九四下環顧，是個小套間，閣房設床，中間隔著屏風和珠簾，外室略小，桌椅茶幾，精美古樸。古樸？奇特的詞，李九甩甩腦袋，坐在案前。
“冇事，我都冇下水。”李九隨便擦了擦腳，“誒？這是我剛纔擦臉的。”
“冇乾係的，歸恰是要洗的，隨便梳兩下就好了。”看出了侍女的擔憂，李九甩了甩頭髮。“我的胳膊不能沾水，勞煩你們幫我洗一下。”
李九不太明白這是玩的哪一齣，但有些不舒暢。
獵奇而迷惑的翻開，李九不由啞然發笑，這個黑小八。碎布中裹著一隻蜂蜜烤雞腿，最後揪下來那隻吧，不知他何時偷摸揣懷裡的，外皮已經不焦脆了，卻帶著微微的體溫，油蜜一起滲開，將碎布漫得油膩黏糊，一看就不好吃了。李九卻不感覺這破布臟，心中湧起暖和，小八是在奉告他，他們的乾係，不會變，山穀中是甚麼樣，今後，他們還會待他如何樣，無需不安。
頭髮中夾著碎草枯葉，另有成塊的泥土，墨衣侍女不太敢動手，恐怕弄疼了小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