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侍女進屋，李九四下環顧，是個小套間，閣房設床，中間隔著屏風和珠簾，外室略小，桌椅茶幾，精美古樸。古樸？奇特的詞，李九甩甩腦袋，坐在案前。
“走吧。”白小七揮揮手，對著兵士的臉，木然且陌生。
“八皇子曲解，部屬豈敢。”馬深語氣淡淡。
李天沐走進房，轉頭帶上門，看著麵前這個滿臉笑容的小不點，俯身將他抱了起來。
“你的鞋襪呢？”將李九放上床，擺佈看著。外衫被丟到了地上，新鞋子七倒八歪，被子窩成一團，布襪一隻在枕頭上，一隻不知在哪兒。
“毫無印象。”李九垂了眼。
獵奇而迷惑的翻開，李九不由啞然發笑，這個黑小八。碎布中裹著一隻蜂蜜烤雞腿，最後揪下來那隻吧，不知他何時偷摸揣懷裡的，外皮已經不焦脆了，卻帶著微微的體溫，油蜜一起滲開，將碎布漫得油膩黏糊，一看就不好吃了。李九卻不感覺這破布臟，心中湧起暖和，小八是在奉告他，他們的乾係，不會變，山穀中是甚麼樣，今後，他們還會待他如何樣，無需不安。
“無妨，我們本就是弟兄。”黑小八悄悄的摸摸李九的腦袋，表情有些好。
“真的？”李九雙眼敞亮，又暗了一暗，那剛纔？
躺在長椅上，一人淨麵，一人撩水洗頭，李九不是很風俗，閉眼思慮，他該好好想想，太子這個身份，應當如何示人了，隨和如黑小八，這擺起皇威來，也似模似樣的，也不必然是他想，隻是，有些東西是與神俱來的，他隻能如此。
李九不太明白這是玩的哪一齣，但有些不舒暢。
“馬深，”竹椅顛末大門，黑小八俄然出聲，門前的侍衛都昂首，李九回過甚，有些迷惑。“你確是附屬父皇的親衛，麵對我們你很不屑吧，你可假，卻不成威，你不要忘了，皇子皆吝嗇。”
黑小八坐在竹椅上，遠遠的看著李九落寞的背影，被落日拉扯了一道長長的影子，輕喚了一聲，“小九。”小孩兒耳朵尖，回過甚擺佈張望，看到本身的那一瞬，整張臉綻出光輝的笑容，揮動手奔了過來。
“傷口冇沾水吧。”李天沐擰了盆中的布巾，丟給李九，“擦潔淨腳。”
木桶滿滿的熱水，水汽環繞，真想泡裡頭好好洗個澡啊。李九褪去襤褸的衣裳，取玉簪子順手將頭髮鬆鬆的挽起來，踮腳探進桶裡，摸了摸溫熱的水，好舒暢！
“這……”兩個侍女躊躇。
拿開他使壞的手，李天沐握住李九的胳膊，輕手將他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