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爺倒是出乎我預感了。”方蘭遣了一旁的小兵去顧問李天風,盤腿坐下。
“舞河城圍山傍水,軍中皆是好海員,”方蘭的聲音穩如洪鐘,擲地有聲。
“瞧不出我這般身份倒如道中草芥吧。”李九悶聲笑。
“拔錨!”方蘭得了信,拉長聲音,悠長沉穩,迴盪在河道山澗。
“四皇子就吃了這麼些東西,一會上船怕是要受些苦頭了。”方蘭瞧著桌上殘剩的食品,微微點頭。
“吃過苦頭下次便學乖了!”李九聳肩,毫不在乎,同時朝掌櫃那邊抬手,“老闆!幫我把剩下的餅子都打包帶走,再切兩斤熟牛肉!”
“非我適應才氣強,”李九的聲音低下去。“不過是皇後孃娘過分嬌縱四哥罷了。”慢性毒藥一如蜜糖之水,由內以外,腐蝕骨魂。李九悄悄的閉上眼睛。
“那豈不是很不平安?”李天風皺眉,他是想要儘快到舞河城,卻也不肯拿軍中物質作為代價。
“她就是不肯意嫁人啊!”司馬蘇鳳白了一眼李九,“藉著與我當年的不測,便逼迫威脅我做這做那的。”
“太子爺何時出過海嗎?”方蘭低聲自語,悄悄點頭,跟了上去。
李九站在夾板上,輕扶著雕欄朝外看,有些渾濁的江水卷著水草撞擊著船身,一眼望去,由渾變清,遠處的水麵泛著碧色,晨光之下亮著星星點點的微光。一方藍天一方碧水,這般景色那般熟諳,似曾瞭解又冇有眉目。
“倒不是這方麵。”方蘭哈哈笑,輕靠著船錐,“九爺粗食糙肉吃得歡,清酒摻水亦不嫌棄,船行顛簸,你倒也睡得香,方某有些不測罷了。”
一眾兵士已經食過早餐,在院中盤點物質,李天風正在桌前喝粥,李九一屁股坐在一旁,不客氣的取粥抓餅。
“那便是冇有傷害了?”李九轉頭,號召方蘭來吃餅。
待李天風來叫門,李九展開眼,下認識的朝司馬蘇鳳的方向望去,一如料想當中,這小子已經冇了身影。
“走罷,解纜!”李九與李天風相互看了一眼,一齊點頭。
一陣乒乒乓乓繼而罵罵咧咧的聲音以後,李九安然臥於床榻當中,掩了棉被,睡得苦澀。被踢下床一臉不爽的司馬蘇鳳拖遝著鞋,歪七扭八的倒在硬板凳之上,低聲謾罵,不時也冇了聲音。
“老二她,嫁誰都能夠,唯獨不成嫁給姓司馬的。”蘇鳳遠遠的看像窗外,一雙眼中儘是風雨。
“……”李九一時啞口無言,竟不曉得說甚麼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