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太史慈是友非敵,又提及許貢,陳敗總算鬆了一口氣。他當然曉得許貢與許淳的乾係,他也常常派人給許貢送禮的,不然許貢早就派人滅他了。不過此人丁氣不小,匹馬前來,就想與孫策為敵?這姓劉的刺史也太吝嗇了。
“我是陳敗,你是……刺史派來的?”
太史慈蹲在潭邊,看著倒影中閒逛的臉,俄然有一種說不出的傷感。韶華易逝,懦夫易老,從弱冠仕郡到現在已經有七八年了,幾年來展轉周折,轉眼間年近三十,功業未立,當初的大誌壯誌一點實現的但願也冇有。本想奉母終老,以全孝心,又蒙劉繇信賴,特地去請他隨行,老母也勸他不要放棄,他這才鼓起勇氣,隨劉繇出鎮揚州。
他星夜趕來,方纔到陽羨就傳聞許淳失手了,產業被孫策抄冇,連全部陽羨城都被孫策節製了。現在孫策手裡有充足的賦稅,帶了五六千人進山,隨時能夠建議進犯,可銅官山的山賊們卻因為這不測民氣惶惑,士氣降落。萬秉連聽他把話說完的興趣都冇有,直接讓他來找陳敗。看他那副六神無主的模樣,太史慈非常擔憂他會不戰而降。
太史慈笑笑。“大帥放心,我奉劉使君之命前來,並非與大帥為敵。劉使君聽吳郡太守許君提及大帥,得知大帥固然無法落草,倒是義賊,非常敬佩。得知孫策以強淩弱,特派我來助大帥一臂之力。”
太史慈想了想。“我來得倉猝,冇法照顧賦稅,不過我能夠和許府君聯絡,請他援助一些。大帥還能支撐多久?”
太史慈站在一道緩坡上,看著一泓溪水從山坡上流下,落入周遭丈餘的小潭中,濺起一串串晶瑩的水珠,不知不覺的安靜下來。他蹲了下來,雙手掬起水,在臉上撲了撲。水微涼,讓人精力一振,說不出的鎮靜,連方纔阿誰壞動靜都變得不那麼令人煩惱了。
太史慈下認識地回身,左手在袖角一抹,擦去水漬,便握住了刀鞘,右手則抓住了刀環,眼神也刹時變得淩厲起來,回身出聲處。
太史慈問了幾句,見陳敗吱吱唔唔,語焉不詳,曉得他冇敢靠近,刺探到的環境也有限,便主動請纓,要到前麵去體味一下環境。陳敗也想看看太史慈的本領,正在揣摩著如何開口,見太史慈主動要去,正中下懷,一口承諾,讓張仲為太史慈帶路,陪太史慈前去。
“我等為官府所迫,固然落草,卻耕作自食,從不為非作歹,也不敢傷害百姓,與官府更無來往,刺史派你來乾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