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衝哈哈一笑,連連搖手。“令君談笑了,我不過傳了幾句話罷了,談不上甚麼交誼。”他頓了頓,又道:“不過丹陰相同大江南北,是兵家必爭之地,的確需求一個曉得權變的人鎮守。白文淵有才調,脾氣通達,能與君子交,卻不善與小人鬥。他守丹陽的確不太合適。”
“元常,我問你,是誰在天子麵前說我的家事?是不是丁衝?”
“前些天去孟德那兒,聽他說你比來太忙,都見不著你了。是不是比來人手緊缺,連休沐都排不過來?”
荀彧微微頜首,悄悄地歎了一口氣。“是啊,我也有這個擔憂,隻是冇有更好的人選。”他抬開端,看著丁衝,麵帶淺笑,話鋒一轉。“幼陽到宮裡也有好幾年了吧?”
“這是國事,不能端賴私誼。要說私誼,丁君與孫將軍有恩,比白文淵更合適。”
丁衝遊移了半晌,打量了荀彧兩眼,暴露不太天然的淺笑。“令君……有事?”
丁衝臉上出現微紅,終究比及這句話了。固然荀彧甚麼也冇說,但這句話的意義已經很明白,荀彧但願他去丹陽做太守。他又不傻,丹陽是個旋渦,他纔不想往內裡跳呢,可荀彧主動來找他足以申明荀彧重視到了他的存在,此次不成,下次有外放機遇的時候也會優先考慮他。他故作平靜,擺出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中平四年入宮,本年是第六年。才疏學淺,眼看天下大亂,陛下與令君為國事勞累,卻不能分憂,真是忸捏。”
“我剛從宮裡來。”
“無妨。”荀彧倒不講究,接過丁衝倒來的水,呷了一口,捧在手裡裡捂著。他看看四周,歎了一口氣。“國度艱钜,諸君都刻苦了。柴炭是不是不太夠,冷得很啊。”
鐘繇一愣。“你的家事?這話從何提及?”
丁衝哈哈一笑,趕緊謙善了幾句,擺出一副君子固窮的模樣。朝廷荷包不鼓,各種開支能省則省,從天子開端儉仆,他們這些侍中、郎官當然也苦。怨氣必定是有的,但誰也不會擺在臉上,要不然不免會被人落下品德不高的話柄,名聲有虧。至於背後裡如何抱怨,那就是另一回事了。能讓荀彧看到他們的艱苦,這也是功德,說不定荀彧轉頭叮嚀一下,他們的前提就能改良一些。特彆是年關將近,說不定能多分點年貨甚麼的。
丁衝眼神微閃,強笑道:“是啊,前段時候的確有點忙,也冇時候疇昔。我正想著哪天去他營裡看看呢,聽他說比來練兵很有效果,還獲得了車騎將軍的嘉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