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逵哈哈一笑。“冇錯,知易行難,聖明如陛下亦不能分身,不免有所公允,何況你我。你我皆是州郡之才,這治國平天下的事無能為力,還是由陛下和諸公操心吧。”
孫權拱手見禮。“唯!”
“陛下要出奇不料,反其道而行,當是不給曹操太多籌辦的機遇,同時向荊楚大族交代,以彰顯戰事之艱钜,消弭好戰輕敵之心。如此看來,縱使益州之戰分出勝負,撻伐也不會停止,隻是走得更穩一些。”
“大抵是尚書檯的炭薪太充沛了吧。”賈逵無聲而笑。“陛下為你們想得太全麵,一定是功德。”
孫策看向孫權。孫權拱手見禮,又道:“孫校尉的擔憂並非冇有事理。隻是未免保守了些。兩軍交兵,哪有甚麼萬全可言?若因為有傷害就纏足不前,甚麼時候纔可必勝?擔憂敵船來撞,做好應對便是了,不必是以怯戰。”
孫策彷彿聽到了孫權的心聲,走了過來,伸手攬住孫權的肩膀,走到雕欄邊。“如何樣,看到這江水,這地形,另有掌控嗎?再給你一次機遇,現在悔怨還來得及。”
朱桓對勁地一笑。“陛下,不是臣誇口,除非與曹操決鬥,有臣所領的前軍與中軍海軍出戰足矣,本不必如此發兵動眾。”
――
裴潛當晚過夜賈逵營中,兩人抱被而臥,說了半夜話。
孫觀見孫權不該戰,隻好悻悻還座。能在世人麵前逼得孫權報歉,這口氣縱使冇有全出,也出了一半。
“梁道,軍中景象如何?”裴潛說得口乾,端起水杯喝水,趁便用腳踹了踹賈逵,嘟囔了兩句。
孫策笑笑,表示孫觀不必介懷。“話雖說得不好聽,倒是實話。朕的確不是無所不能,甘安東做不到的事,朕也一定做獲得。仲台,你再說說,你的擔憂有哪些?”
同為河東降臣,一個是內臣,一個是外將,互通動靜是道理當中的事。裴潛來前軍見賈逵也是擺在明處,毋須瞞人。
下了錨,輪槳漸漸停止,擊水聲漸息,隻剩下江水嘩嘩作響。
孫權的聲音太大,不但飛廬上的人聽得清楚,基層船麵上的人也聞聲了,紛繁將目光轉了過來。見天子與長沙王並肩而立,麵帶笑容,彷彿一副兄友弟恭的敦睦之景,頓時寂然,拱手見禮。
朱桓思考半晌,又道:“首功是首要,不過也不能急,還是要按章程來。雖說你和陛下有約在先,但是勝負難料,陛下最看重的還是你的才氣,並非簡樸的勝負。隻要你該做的都做了,並且做得超卓,就算疆場上有些波折,陛下也不會吹毛求疵,逼你返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