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邕苦笑著搖點頭,轉頭看看靈床上的袁術屍體。“公路啊,你看看你,交的都是些甚麼朋友啊。”
“姊姊,你……另有甚麼叮嚀?”
夜色深沉,拍門聲格外清楚。方纔入眠的文聘驀地驚醒,伸手抓起靠在床頭的長刀,凝神聆聽。
“有勞將軍。”
作為臣子,他為袁術守靈就是忠。有這一點在,就算他有甚麼做得不對的處所,蔡邕也會諒解他,隻會以為他不懂,不會以為他品德有題目。
蔡邕最大的特性是甚麼?不是有學問,而是孝。他的母親臥病三年,他親身照顧,衣不解帶,傳聞持續七十多天冇睡覺。母親歸天後,他在墓旁建舍守墓,動靜循禮,傳聞兔子顛末一邊都會很溫馨,以免驚擾了他。這些記錄或許有誇大的成分,但他的孝敬卻應當是真的。這是一個大孝子,而孝子最看不得不忠不孝之人。
蔡邕點點頭。“是可忍,孰不成忍。這些人提及來都是世家,有些人還是名流,做起事來卻荒唐得很。將軍,我一介墨客,做不了其他的事,也就是略懂一些事理,該說的天然會說。”
“阿翁,是……是鄧子翼叔父。”文休說著,打了個噴嚏。
文聘這才重視到地上已經積了一層薄薄的雪,趕緊上前拉開門栓,將鄧展迎了出去,顧不上寒喧,吃緊地問道:“子翼,是不是你向孫伯符保舉我的?你這是何必……”
孫策眼神一冷。“先生,明日我大會諸將,還請先生仗義直言。”
“應當的。”孫策禮送袁權回後院,回身命人請蔡邕來。蔡邕主持喪事,就住在中間院裡,聞聲即到,見隻要孫策在守靈,卻不見黃猗的身影,不由又感慨了幾句。
一提到黃猗,袁權內心就有氣,另有些說不出的焦灼。黃猗一心求官,孫策也替他安排了官,她卻一句話替黃猗回了,到時候黃猗必定在怨她。但是一想到袁術剛死,黃猗身為半子竟然不肯來守靈,她那點慚愧就變成了氣憤。黃猗這麼做的確是在打她的臉,更是打袁術的臉。這類斯文敗類如何就做了袁家的半子,成了她袁權的夫婿?
孫策躬身稱謝,心頭又鬆了一口氣。有了蔡邕代言,就不怕那些人滿口品德文章了。他倒是能辯,但一旦對方引經據典,他就啞火了。漢朝去古未遠,又是儒學昌明,凡是有點學問的人張口就要引兩句子曰詩雲,不然都不美意義說話。這一點是他的弱項,隨便挑個孩子都能滅了他,隻好請蔡邕出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