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策轉頭一看，見陸議、張承等人圍著書案，笑得高興，這才曉得入彀，不由笑罵道：“你們這幫豎子，真是可愛，竟然算計到我頭上來了。孔明，你是主謀。”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郭嘉跺足道，眼睛一瞟，看到案上的筆墨，又換了一副笑容，擠擠眼睛。“君侯，明天如何有如此興趣？要不……”
顧徽剛要說話，諸葛亮俄然說道：“的確不錯，隻是珠玉在前，另有不敷，君侯再嚐嚐。”
孫策咂了咂嘴。彆說郭嘉驚奇，直到現在，他還感覺不成思議。他一向覺得天下大亂，戰事不竭，經濟崩潰，買賣不好做，千萬冇想到會是這類局麵，益州、冀州的買賣比他設想的要火爆很多，就連幷州、兗州的買賣額都比他估計的要好。厥後麋竺一解釋，他纔算明白了。麋竺做的大多是豪侈品買賣，比如從幽州購進的人蔘、鹿茸、貂皮，從交州購進的是寶石、珍珠、象牙，從益州進的是初級漆器、蜀錦，這些東西隻要繁華之家才用得起，淺顯百姓是冇機遇買的。他治下的民生最好，但淺顯百姓隻是溫飽不足，還冇富到采辦這些豪侈品的境地，以是買賣反而不如其他幾個州。
孫策揣摩了半晌。“你可有應對之策？”
“冀州係固然失勢，但汝潁係衰而不亡，他們並不放心，又擔憂袁譚節製了幽州以後會引幽州世家入局，特彆擔憂幽州世家與汝潁係聯手。眼下派出去聯絡的使者有大半是汝潁人，以我從叔和許攸為主，但袁譚手裡冇甚麼錢，談得不順利。冀州人也要爭奪這個機遇，聽耿苞那口氣，彷彿正在聯絡，隻是幽州世家胃口很大，冀州世家之前喪失也大，臨時拿不出那麼多好處分給他們，以是還冇最後肯定。耿苞來買紙是為了印書，他說是為鄭玄印書，但我估計不止於此，另有拉攏盧植先人的意義。盧植曾為袁紹智囊，又曾隱居軍都山，建精舍，收弟子，他的弟子大多是幽州世家後輩，如果袁譚為盧植印行遺著，幽州人天然會承情。冀州人想把這個機遇抓在手裡，向幽州人示好，拉攏幽州世家，占有主動權。”
“君侯，這邊說話。”顧徽和諸葛亮一左一右，將孫策請到一旁。孫策不明其意，方纔分開書案，就聽到身後陸議一聲喊。“都不準亂動，按挨次來，抓鬮，抓到哪幅取哪幅。”
“好。”麋竺背動手，歪著頭，打量著案上的題字，微微頜首，語氣不重，卻極樸拙。“早就曉得君侯書道精美，也看過君侯很多唆使，還是冇想到君侯的書道有如許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