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師正在趕路,馬蹄聲、兵器撞擊甲冑聲、人馬的踹息聲、腳步聲混成一片,傳令兵、標兵像走馬燈似的來回穿越,將一道道動靜送到袁譚麵前。袁譚裹緊大氅,看了一眼遠處的涿城,按捺不住心頭的高興。
但張則很躊躇。將幽州的運氣交掉劉備手中對朝廷是功德還是好事,他不清楚。他看得出劉備有野心,隻是不曉得他的野心有多大,是出將入相,還是盤據一方?他以中山靖王以後自居,是想重振先人光榮,還是想為本身塑造一個崇高的血脈,以便將來介入天下?
劉和因為私仇,置國度大義於不顧,幽州氣力蒙受重創,不但涿郡落入袁譚手中,廣陽、漁陽都遭到了威脅。馬隊喪失殆儘,特彆是公孫瓚陣亡,白馬義從全軍淹冇,對幽州的氣力影響太大,短時候內都不成能有人替代。
袁譚看了一眼停在路邊的馬車。馬車裡還亮著燈,沮授正在措置源源不竭送達的諜報,不時傳出一聲壓抑的咳嗽。袁譚擔憂不已,小扣車窗。“公與,不要太累了,歇息一下吧。”
“安次?”
袁譚聽了,心中歡樂。他考慮到的,沮授都考慮到了。他冇考慮到的,沮授也幫他考慮到了,事無大小,麵麵俱到。有了沮授這個謀士,他輕鬆多了。真不曉得當初父親為甚麼聽沮授的少,聽郭圖的多。郭圖固然忠心無虞,但是論聰明才乾,與沮授比還是略遜一籌,特彆是大局觀相差太遠。
“彆的,顏良有功,不能不賞,調他任河間相,為張郃後盾,隨時籌辦聲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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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劭有點暈乎乎的分開陣地,上了車,張則安排的兩百騎士也翻身上馬,護著種劭解纜。大亂過後,既有潰兵,又有標兵,冇有馬隊庇護,種劭很難安然的達到安次,見到劉備。
夜色蒼茫,燕山莽莽。張則一動不動地坐在山坡上,麵龐衰老,鬢邊的白髮被北風吹得簌簌顫栗。他手腳冰冷,連血都冷了,感受不到一絲熱氣。
“荀衍,或者高覽都能夠,但最合適的還是張郃。幽州太冷,張郃是鄚縣人,他最適應這類氣候,也熟諳四周的地形。”沮授搓了搓手,指了指案上的諜報。“張郃送來的動靜非常精確,這是一個有勇有謀,心機很細的人,能夠獨當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