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先兄,你錯了。”張紘搖點頭,一字一句地說道:“孝武帝免除百家,獨尊儒術,奪外朝相權,集於內朝,固然拓境萬裡,擯除匈奴,但這隻是飲鴆止渴,雖得一時之利,卻遺禍無窮,現在之局麵恰是當年種下的禍端。如果不除此病根,縱使再擯除蠻夷幾次也無濟於事,總有一天會病入膏肓,彆說邊疆不寧,就連這中原要地恐怕都難逃一劫,全部神州都會有陸沉之災。”
孫策隨和,正合甘琰等人的脾氣。雖說他們都是接管過教誨的人,不是淺顯百姓,但丹陽的民風本來就不像中原那樣動靜守禮,更加樸素、剽悍,骨子裡另有點蠻橫。見孫策不講究,他們也就不講究了,有說有笑,暢懷痛飲。喝到痛快處,紛繁上前敬酒。
“不敢,敢呈陋見,與文先兄參議。”張紘謙善了一句。“如果說夫子之儒門,那天然非諸子可比,能與夫子比肩者唯有老子,但老子傳承不一,楊朱、莊子大異旨趣,又有刑名之術,駁雜不純,也不能與儒門相提並論。則於墨法,有術無道,亦不敷道論,綜而言之,儒門天然是最好。”
楊彪一時語塞,沉吟著冇有說話。他曉得張紘學問好,對儒門的弊端非常清楚,他還學過《歐陽尚書》,當初他們還為此切磋過一些題目,但張紘一向冇有入仕,他不是冇有機遇,大將軍何進、司空荀爽都曾想辟他為掾屬,是他不肯接管。現在他卻主動為孫策效力,現在又作為孫策的使者來和他構和,一開口就直指漢武帝獨尊儒術的政策,必是有備而來。如果等閒作答,很輕易落入他的圈套。
看著尹姁滑頭的眼神,孫策心中一動,曉得本身一句偶然之言震驚了太多人的心絃,極易激發衝突。尹姁、麋蘭會用這類體例表示不滿,其彆人卻不會透暴露來,但他們會藏在內心,說不定甚麼時候就生根抽芽了。
“甚麼錯了?”孫策愣住,低頭一看,不由啞然發笑。看來真是喝多了,餘醉未醒,走過無數次的門竟然還能走錯。他重整旗鼓,捲土重來,尹姁這才眉頭伸展,淺斟低唱起來。
“兼而有之。”
尹姁曉得孫策好開打趣,倒也不嚴峻。“將軍,你這可說錯了,我不平。”
孫策一拍額頭,回身走進尹姁的艙室,尹姁冒充回絕,被孫策攔腰抱起,在她臀上悄悄拍了一記。“妒為七出之一,謹慎我休了你。”
“你還曉得我身上酒味重?”孫策瞪起眼睛。“你們倆倒是安閒了,把一個甚麼也不懂的新人扔在我艙裡,我早上起來想喝口熱水都冇有,更彆提早餐了。我現在又饑又渴,我很饑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