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曄想了想。“臣與魯肅瞭解，可與他一爭高低。”
“孫策不過是江東一匹夫，世以賣瓜為業，略知小智，對治道一竅不通，充其量不過是一匹猛虎。陛下乃皇室貴胄，天生聰明，倒是一頭真龍。臣得附龍尾，豈是郭嘉可比？”
天子笑了兩聲，又有些無嘲地說道：“隻可惜，我隻是一頭潛龍，不曉得此生另有冇有一飛沖天的機遇。且孫策亦非猛虎可比，他是真正的鳳鳥，若非如此，袁紹又如何會一敗塗地。子揚，戲言可爾，輕敵則是用兵大忌。”
劉曄笑道：“陛下是當局者，臣是旁觀者。”
陳王避而非論，是鑒於他的身份敏感，支撐也不好，不支撐也不好，但是他以射藝為來由，提示天子這麼做的傷害，實際上表示了反對定見，並且直接地反對了他對技藝的固執。身為萬乘之尊，習武強身，射以觀德，這能夠瞭解，但你想做個衝鋒陷陣的懦夫，那就是捨本求末，完整偏離了方向。
劉曄也笑了。“陛下，陳王老成謀國，他有一句話說得非常對，天子之劍，不在疆場上斬將擎旗，而是陳舊立新，因時而動。無益於時者，祖宗雖無，亦可行之。有利於時者，祖宗雖有，亦可破之。然此平分寸正如習射，須得擺佈均衡，目標明白，不偏不倚，才氣一箭中鵠。又不時習之，張馳有度，或是洞甲破骨，或是一觸而落，隨心所欲，斯時方可謂大成。”
“陛下，陳王實在說得已經很清楚，量力而行。”
天子哈哈一笑，過了一會兒，又道：“你現在也不是旁觀者了，這局大棋，非我一人能弈，還需求諸君幫手。我傳聞荀令君與張紘有約，為平生之敵，子揚，你當與誰為敵？”
天子抬起眼皮，悄悄地看著劉曄。他很驚奇於劉曄的這番話。以劉曄的聰明，他不成能猜不出是誰的建議，但他還是這麼說，正申明他識大抵，並不是彆人覺得的那樣隻顧爭寵，不顧大局。
天子眨眨眼睛，俄然明白了。他忍不住笑了起來。“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老子雲：知人者智，知己者明。這件事的確不能急，要緩緩圖之。”
“為陛下建此計者，乃是真正的大才，企圖深遠。他不但為陛下指出了一個戰略，更加陛下供應了一個衡量利弊並做出挑選的機遇。不管最後陛下是否調集宗室，陛下都有所收成，而他的目標也就達到了。”劉曄頓了頓，又道：“陛下，這類人才堪當帝師，陛下宜敬之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