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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譚還在躊躇,郭圖搶先一步,按著他的肩膀。“顯思,快賭咒!你想讓主公死不瞑目嗎?”
“田豐如何說?”袁紹現在非常敏感,一下子抓住了題目的關頭。他已經命沮鵠返回鄴城,開釋田豐,並令田豐主掌幕府,現在袁譚隻說何顒、董昭,卻不提田豐一個字,已經足以申明題目。
那鄴城的文武會如何想,鄴城人會如何想,田豐會如何想?一想到田豐,袁紹麵前一陣陣發黑,腦袋嗡嗡作響。半年前,他出兵南下時,就在這裡,田豐狠惡反對,斷言出兵必敗,他是以氣得把田豐趕了歸去。現在公然大敗而歸,正應了田豐的預言,田豐會如何想?
“鯫生敢爾!噗——”袁紹噴出一口鮮血,身材猛地一挺,傷口劇痛,讓他忍不住嗟歎了一聲。他轉頭看著滾滾河水,麵前閃現出田豐那張輕視的臉,又是一口鮮血湧了出來。他挺起家,緊緊地抓著袁譚的手,將裝有印綬的錦囊塞到袁譚手中,嘶聲道:“顯思,殺田豐,殺孫策,為我複仇!”
他們另有機遇擊敗孫策,報仇雪恥嗎?郭圖說得對,不能讓這類環境再持續下去,必須儘快肯定擔當人,讓其彆人免生妄念。
“田豐……”袁譚欲言又止,低下了頭,眼神痛苦。郭圖緊緊地盯著他。袁譚避無可避,咬咬牙,鼓足勇氣,脫口而出。“田豐也冇甚麼,隻是……有所不遜。”話音未落就低下了頭,不敢再看袁紹一眼。
“那口刀……斷了。”
袁譚不明以是,隻能悄悄地等著,郭圖卻心知肚明。他曉得袁紹的心結是甚麼。這些天他一向陪著袁紹,袁紹起碼摸索了他三次,都被他避而不談。現在袁紹遊移,恐怕還是擔憂本身的忠心,恐怕袁譚被本身擺佈。
見袁熙起家不語,剛纔的哀痛較著是裝的,袁紹本來就不好的表情更加愁悶,下認識地握緊了拳頭。右肩傳來一陣刺痛,提示著他有傷在身的究竟,又讓他想起被孫策突襲時的景象,不由憤激不已。他轉頭看著滾滾河水,想著本身或許此生再也冇有機遇渡河南征,兒子、謀士不想著勵精圖治,隻想著分撥爭權,袁熙固然才氣普通,卻不是這般虛假的人,現在為了爭權也如此作派,實讓令人憐惜。
袁紹輕咳一聲:“顯思。”
“父親……”
袁譚垂著眼皮,沉默著。郭圖看著他,眼神微縮,幾次用眼神表示,袁紹又連聲催促,他被逼無法,隻好說道:“父親不消擔憂,固然得勝的動靜傳到鄴城,鄴城小有驚擾,有伯求先生主持大局,董昭、沮鵠互助,還算穩得住。隻要父親安然回到鄴城,天然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