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諶眸子一轉,明白了郭嘉領他來看的意義,不由笑道:“本來如此,那奉孝能不能領我去看看石彈的作坊。這麼大的拋石機,必然也要用更大的石彈吧?這石彈多少錢一枚?幾千,還是幾萬?”
郭嘉倒了兩杯漿,遞了一杯給荀諶。“將軍嚴令,不準我喝酒,隻能以漿代酒。友若多擔待。”
郭嘉悄悄地看著荀諶,直到荀諶不笑了,這纔不緊不慢地說道:“百步射柳談不上,天下第一嘛,當仁不讓。”
郭嘉忍不住放聲大笑,終究規複了荀諶印象中的放蕩不羈。荀諶暗自鬆了一口氣,問道:“伯求先生可好?張仲景花了那麼多心機才把他治好,在你們這兒關上幾月,又快廢了吧?”
牛車緩緩向前,葛陂四周有工坊,行人、車輛都非常多,這裡的路保持得也非常好,荀諶幾近感受不到一點顛箥,不知不覺,他們進了一個虎帳,郭嘉下了車,領著荀諶向前走去。轉過兩個彎,荀諶一眼看到兩架高大的投石機,長長的梢杆足有十丈,一頭粗,一頭細,粗的一頭比一抱還要大。梢杆是拚接起來的,梢杆上有十道繩索捆紮,像竹節普通。
“哦,哪兒好?”郭嘉一邊從上麵的抽屜裡取出乾果、漿飲放在案上,一邊說道。
“是。我身材弱,受不得熱。”郭嘉說著,俯身拉開車屜,內裡有半盒冰。
“巨型拋石機。”郭嘉漫不經心腸說道:“攻守兼備的利器。”
荀諶看著郭嘉那張白裡透紅的臉,看著他的雙下巴,忍不住啐了一口。郭嘉的身材本來的確是不太好,但是現在的他和病人哪有半點聯絡,這清楚是誇耀。“奉孝,你這話置南陽本草堂的名醫於何地啊。”
荀諶的臉抽搐了兩下,強笑道:“那多少發才氣一中?”
“孫將軍連這都管?”荀諶接過杯子,在手裡把玩著,眼神微閃。他見過很多如許的竹杯,汝南很流行,一段竹子,連節取下,截成合適是非,再將邊沿修整光滑就是一隻杯子。有人還會在上麵描畫一些圖案或者詩賦,看起來更高雅,但畢竟啟事還是便宜。荀諶本覺得也就是淺顯百姓用用,冇想到郭嘉也會用。
見郭嘉神情嚴厲,不像說話,荀諶不敢再粗心。他冇有急著說話,先呷了一口漿,發明漿微涼,不像是用涼水浸這麼簡樸。他略微留意,隨即又重視到郭嘉的車內比內裡另有風涼一些,彷彿另有風。眼角一轉,便看到車壁上有兩個輪子,不斷的轉著,有風不竭的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