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讚的話說得蕭灑,語氣裡卻含著懊喪和不甘。
連江之上,一艘官船悠悠向東,神采慘白的蔣讚看著垂垂消逝的江麵木柵,低聲自語著。
李衛眉頭緊皺,本來他仇恨的李肆,竟然另有恩於蔣讚,這究竟在是令人糾結莫名。
他模糊聽出來了,嚴三娘正在糾結,草民反朝廷是因為活不下去,可大多數卻隻成了麵前這些淩辱彆人的賊匪。這讓心性純真的嚴三娘對她所貫穿的“骨氣”有了悵惘,而她卻還冇自知,之前她在“造反”這事上迴避,實在也源於如許的心結。
嚴三娘覺著這時的李肆真有些陌生,確切像個統兵的元帥。眼下打了個大敗仗,己方還幾近無死傷,他卻還這般刻薄,平話說,慈不掌兵,該就是他這味道吧。
嚴三娘問李肆你是不是想著養如許一支萬人雄師,再造無數槍炮,便能夠反了朝廷?”
沉冷嗓音在蔣讚身後響起,一個手提狐裘的大漢從船艙裡走出來,恰是夜探過李莊的李衛,說到李肆,他臉上的怒意再難按捺。
彷彿受了風寒,蔣讚驀地一陣咳嗽,李衛從速給他披上狐裘。
“可此事我卻……咳咳……”
“是啊,總司很峻厲的……”
蔣讚嗤笑一聲呈報上去?承平關監督剛呈報給外務府和戶部,說我在這裡行事精乾,短短半月就補齊了鈔關一年的虧欠。馬大人複起,接外務府總管不久,正勤力示功,我這小小員外郎在浛洸的功勞,也該會由他入了萬歲爺的眼,等回了京,說不定另有一番出息,你讓我……再呈報上去?”
李肆含笑安撫著她,嚴三娘腦袋低了下來,她還是……不懂,不過這話說得她內心暖暖的。好半天她纔回過神來,這到底是在誇她呢,還是在損她呢?
工夫少女終究肯定,李肆這張嘴是不能聽信的。
“學會了,就該對於”
“實在你也懂的,如果天底下大家都像你,這世道就安寧了。”
聽著這些話,前麵的嚴三娘輕咬嘴唇,真是再放肆不過的反賊了……不過瞧李肆這作派,甜棗跟在巴掌後,還跟得那麼天然,還真是天生的統帥呢。
李衛緩緩點頭我就是看不慣李肆那種人的嘴臉,做事得講端方,朝廷的端方最大之前我李衛在徐州廝混,得了很多經驗,厥後跟著大哥你做事,才覺悟得離譜。他李肆就像是疇前阿誰我,隻不過是本領和心性大了一號,如許的人還不止他李肆一個,滿天下都是。這類人必然會壞了天下,我李衛,就為肅除他們,也要當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