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兒人所願都有分歧啊,以我而言,最想的是甚麼?不繳賦銀,不繳田租,一石稻米能賣百兩銀子,一斤鹽一匹布隻要一文錢。官府最想的是甚麼?要我繳了這賦繳那賦,最好是把我的褲頭也繳了,屋子也扒了,牛也牽了。販子最想的是甚麼?從我手裡收稻米,一石隻要一文錢,一斤鹽賣到百文錢。工坊主最想的是甚麼?勞力不要人為,最好都不要用飯。”
“是以這端方要立起來,除了以法以德抑其害外,關頭就在一國能不能造出儘能夠多的公利。我精華為何要逐鹿南洋,為何要與洋夷血戰,這就是為了外爭公利。我精華為何要官府下鄉,要大興工商,這也是為了內拓公利。”
“比方六合,這個‘一,就是人間的地,這就是民氣的底!這也是上天造人,本就許下的權,如人要呼吸才氣活著普通天然・這權在精華,即便是天子,也不能奪去!誰要反這大義,誰就是我們的仇敵!”
如果是在滿清,這番話道出,怕小民已經惶恐難安・士子們切齒悔恨,官員們魂飛魄散了。儒家也講民貴君輕,也講民氣社稷,可在官儒神授君權和理儒三綱五常的感化下,這些談吐也不過是表現君王恤民憫人的諱飾。君王恩養百姓,臣民從性命到家財乃至名聲,都由君王掌之,生殺予奪後,還要懷戴德之心,有些許怨懣,那都是不忠不敬。
“普天之下,大家皆一。這個‘一,・就是大家心中所願。”
汪士慎模糊掌控到了甚麼,感覺天子之言另有極大縫隙,他不覺天子這麼陋劣,必定另有下文,加上本身心中有惑鼓足勇氣插嘴問:“陛下所言確是至理,可曆朝曆代,立法行政,莫不以安民護利為要士慎覺得,這也是在立陛所言的端方。但千年以來,這端方又何曾立起?酷刑峻法、品德教養以外,士慎癡頑,不知陛下另有何良法,能立起這端方,經世不移。”
“這三樁天許之權牽著人間之利,之以是守不住,都是因利之害。”
汪士慎感喟,他已是服了,但他另有一問:“可強弱既有獨立而生,也有天生,更有害人而生。民氣都求公道,強者快,弱者慢,強弱差異,弱者必嫉。弱者眾,究問強者之強的根底,這道上起了紛爭,不就再走不下去了嗎?”
“汪士慎,你談官府之害,工商之害,但你也承認官府之利,工商之利。大家統統的天許之權,是人之私利,最底子的私利,而工商營建流轉商貨借六合人合力創利,官府安民濟民,訊斷紛爭,興利去害,這都是公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