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深處,一幫羽扇綸巾的墨客卻在相互爭論,嗓門扯得比外頭的喧嘩還高。
船舷兩側站滿了紅衣身影,該是要出戰南洋的紅衣兵,兩岸頓時發作出熱烈的喝彩聲,即便是那些辯論的讀書人,也都振臂號令,戰役究竟給百姓帶來的是苦還是樂,這事並不清楚,可為這一戰而流血捐軀的,畢竟是武人,是這些紅衣官兵,是他們在保護這一國,為這國爭利。
“萬勝!”
“整隊!整隊!看看你們這些軟腳蝦,你們配穿這身紅衣嗎!?你們的官長呢!?就這混帳模樣,你們去南洋是殺敵呢還是鋪路的?”
“戔戔緬甸,就敢跟我們叫板,也不衡量衡量分量西洋人裡最強的西班牙人都夾著尾巴從呂宋滾蛋了・・・・・・”
“他們也真是點背,搭上了這破船…・・・”
“光銀子也不敷啊,不但得靠我們動員官兵,構造師營,軍器司也得有充足的庫存武裝官兵,瞧軍器司那幫人也不比我們輕鬆,早前是滿地亂竄地查對各地的軍器庫,一發炮彈,一斤火藥都不放過。可現在又跟我們一樣,被如山的軍器壓住,就忙著調劑來往了。前幾年佛山製造局可冇安息,火槍大炮悶著頭地造,現在樸重上用處。”
“總算要換船了,這該死的輪船,這輩子絕對不乘了!”
“怕是武人裹挾吧,我們這一國,最早就是武人推著官家立起的,之前十來年都安安生生,現在會不會有了以武禦國的設法?樞密院不入朝堂,畢竟是禍害啊。”
“不在其職,不謀其言!你們彆老是以百姓自居,去街上問問百姓,有多少反對兵戈的?必定有,一百個裡有三十個就不錯了。西關這裡,估計你還找不到十個,為啥?打服了緬甸,打通了西北,西關這裡的織造坊買賣就更好了!”
輪船靠上青浦港船埠,陸軍新編第九師一百營前翼翼長侯全兩腳發軟地上了岸,嘴裡還這麼嘮叨著。他都如許了,部下們更是一副病懨懨的模樣,下船就恨不得攤倒在地上。
另一群士子氣質沉穩些,但思路卻冇湊在一起。
“西北有羊有馬!南洲曉得吧!?官麵叫大洋州,番禹鳥獸園的袋獸和樹熊就是探險公司從那邊抓返來的!傳聞那邊草木富強,一望無垠,還冇甚麼獅虎狼狐,最合適放牧。我們國中缺馬缺羊,皮貨的價也一年比一年貴,阿誰甚麼大洋州結合公司憋足了勁地從北麵販運馬種羊種,想到南州牧養,卻老是不得力。為啥?韃子攔著唄!官家說了,韃子不落教,打!我們打四川,就是這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