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柳氏出了月子,王府浩浩大蕩一行人,解纜前去崇聖寺。
王府的步隊連綿於門路上,百姓遁藏於道旁,群情紛繁。
延光大長公主一案,在建中年間,顫動朝堂。她的女兒是太子妃蕭氏,經常出入東宮,後行厭勝之術謾罵舒王,被人告密。天子大怒,剝奪她的封號,並重罰與她來往密切的官吏數十人。那次的洗濯,也使太子一派蒙受重創,太子妃懼罪他殺。
路邊不知何時停了輛馬車。馬車的竹簾悄悄放下,車轅上坐著一個丹鳳眼,氣質清冷的男人。他低頭道:“郎君,我……”
“阿孃,您冇事吧?”順娘抬手給柳氏拍背。她們住在彆宅的時候,很少出門,又不會騎馬。城中到寺裡大抵是一個時候,坐不慣馬車,的確享福。
順娘看向窗外,內心無端生出很多戀慕。嘉柔所騎的馬匹是官養馬,體形膘壯,鬃毛整齊,還配上了玉轡金鞍。馬鞍上鑲嵌著各色寶石,碧彩流光,整匹馬崇高俊美,威風凜冽。
崔氏躺在床上:“明日你給她們送些絹帛疇昔,再叫繡娘給她們做幾身新衣裳。等柳氏出了月子,還要帶她們去崇聖寺的家廟上香,得穿得麵子些。”
嘉柔卻走上前,抽出腰上的牛皮鞭子,重重地往馬前的空中上抽去,收回“啪”的一聲巨響。
此時,馬車驀地一停,母女倆身材前傾,幾乎撞在一起,不知前頭產生了何事。
嘉柔目標達到,正要往回走,俄然一匹冇有配鞍的高頭大馬直直地朝樹下疾走過來,撞開了好幾個私兵。
田夫人很快讓道,等王府一行人疇昔今後,百姓也在群情聲中散去了。
袍子上垂放的手,手指苗條,骨節清楚,指尖泛著淺淺的粉。
氏族當中就數田氏的氣勢最為放肆,他們富庶且兵力薄弱,有首兒歌,傳唱田氏一族富得流油,連廁所外頭都站著盛裝的美婢服侍。
本來有些刻在骨子裡的東西,就算儘力去忘,還是會時不時地冒出來。
在絲綢與黃金等價的南詔,平常百姓,皆穿戴粗布麻衣。而王府出行皆是美婢,且服飾華麗,寶馬香車,自成一道風景。
田夫人又要謝嘉柔,嘉柔隻將馬還給田家便分開了。
崔氏搖了點頭:“那兩名郎君的生母是郭氏, 出身多麼顯赫, 郭家天然會為他們策劃。李四郎的母親隻是續絃,身份遠不如原配夫人,他本身又體弱多病,如何能有功名?”
嘉柔本來冇想那很多,馬衝來的時候,幾近本能就上去了。馴馬的本領,還是上輩子虞北玄手把手教的。他還笑話她笨,膽量小,總躲在他懷裡亂叫,但也冇讓她栽過跟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