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將信放在妝台上, 讓屋中的婢女都退下去,對阿常說:“兄長在信中提到, 李家四郎彷彿身子不大好, 這些年鮮少露麵,隻獨居在驪山的彆莊養病。”
“這可委曲我們小娘子了呀。”阿常皺眉,抬高聲音,“都說李家顯赫,冇想到也有個不爭氣的。早知如此,還不如讓小娘子跟阿誰虞北玄走。”
田夫人捏著水囊,輕聲笑道:“郡主,我這腿腳實在不好,並非用心擋道。提及來,前些日子我彷彿見你與一名男人在南市同遊,狀似密切……莫不是李家那位郎君到南詔來了?”
本來隻是想嚇嚇阿誰田夫人的,誰讓她擋著路了。
袍子上垂放的手,手指苗條,骨節清楚,指尖泛著淺淺的粉。
“崔公燒尾之喜,這但是大功德啊,娘子如何看起來不歡暢呢?”阿常看著銅鏡中的崔氏,迷惑地問道。
阿常扶著崔氏坐在床邊,放下帳子:“倒也是。李家是棵大樹,朝中再如何變,都是不輕易倒的。老夫人不是過壽嗎?不如我們回趟長安。李家如果用心欺瞞,這樁婚事趁便退了也罷。”
阿常的手猛地愣住:“那, 那小娘子嫁給他,不會有甚麼題目吧?我記得李家的大郎和二郎都在朝為官, 他就一點功名都冇有?”
大隊府兵在前麵開路,崔氏穿對襟繪花襦,紅綢暗紋長裙,頭戴帷帽,騎在頓時,由一名崑崙奴在前麵牽馬。
驪珠郡主早有婚約,是全部南詔都曉得的事情。但隻要人冇嫁疇昔,再鬨出些風言風語叫那長安的高門大戶曉得,隻怕婚事也一定會順利。
嘉柔卻走上前,抽出腰上的牛皮鞭子,重重地往馬前的空中上抽去,收回“啪”的一聲巨響。
嘉柔上馬,田氏的私兵立即圍上來。玉壺喝道:“展開你們的眼睛看清楚,這但是驪珠郡主!”
田夫人花容失容,叫道:“快,快攔住阿誰牲口!”可婢女惶恐地四周逃散,底子無人敢去反對。
“冇事,走吧。”車裡傳出一個年青男人的聲音,如漱玉鳳鳴般。風掀動竹簾,暴露內裡柔嫩的地氈,一鼎銀鎏金三足香爐和一截皂色袍角。
順娘看向窗外,內心無端生出很多戀慕。嘉柔所騎的馬匹是官養馬,體形膘壯,鬃毛整齊,還配上了玉轡金鞍。馬鞍上鑲嵌著各色寶石,碧彩流光,整匹馬崇高俊美,威風凜冽。
崔氏躺在床上:“明日你給她們送些絹帛疇昔,再叫繡娘給她們做幾身新衣裳。等柳氏出了月子,還要帶她們去崇聖寺的家廟上香,得穿得麵子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