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柔還賴在被窩裡,硬是被玉壺拉了起來。她看到玉壺忙裡忙外,叮嚀婢女拿衣裳,又取出香粉口脂,嚇了一跳:“不過是去崔家,不消這麼昌大吧?”
崔老夫人眼神不太好,定定地看著走出去的女子,聲音微顫:“是我的阿念返來了?”
嘉柔小時候,崔植曾去過一次南詔,對他另有印象。她上前施禮,崔植扶住她的手肘:“郡主,可不敢當。”
婢女春桃驚奇問道:“三娘子,您這是乾甚麼?我們可忙活了好久呢。”順娘苦笑:“你冇見郡主打扮得那麼素淨,我能超出她去嗎?”她嘴上這麼說著,內心卻不是滋味。俄然有點明白阿孃說的,妾不如衣的事理了。身為庶女,連穿衣打扮都不能隨心所欲。
崔氏等人都笑了起來,阿常說道:“小娘子如何打扮都是都雅的,倒無需那些豔俗之物了。”
玉壺忍不住抱怨:“王妃,就如許還是婢子好不輕易爭奪來的。要不,郡主非得穿男裝不成。”
崔氏依言坐在老夫人的身側,母女倆的手還緊緊地握在一起。嘉柔上前給老夫人下跪叩首,老夫人忙道:“昭昭是郡主,可不敢行這麼大的禮!”
“我行得正,坐得端,無需解釋。他跟誰在一起,我不在乎。”崔氏扶著阿常回房,叮嚀道,“你把明日帶回家的東西再對一遍。”
崔氏走入房中,崔老夫人坐在正中的檀香木塌上,鬢髮烏黑,麵龐慈愛。而她身邊是個穿戴孔雀紋雲緞裙,梳著朝月髻的都麗女人,髮髻上插著精彩的赤金步搖,光彩照人。
崔氏目視火線,語氣冷酷:“我冇有這類阿姐。”
崔老夫人這纔沒說甚麼,含笑看著嘉柔。等嘉柔起家今後,對著那名婦人,不知該如何稱呼。
還冇到老夫人的住處,就聽到內裡有談笑的聲音。院子裡站著盛裝的婢女,順娘感覺吃驚,她們穿得比平凡人家的娘子還要好。
“母親,阿念返來,是天大的功德,您如何還哭了呢?”中間的婦人摸著老夫人的背安撫道,“墮淚對您的眼睛可不好啊。”
阿常忍不住對崔氏說道:“大王最在乎的兒子始終隻要世子,那四郎君不過就是個妾生子,王妃也不消太把他當回事。”
“他要真不當回事,為何還生出來?平生出來就帶回府裡來了?”崔氏冇好氣地說道。
木氏現在的族領是木誠節的兄長,崔氏尊稱木夫人一聲阿嫂。木夫人非常慎重,與崔氏酬酢幾句,就坐下了。崔氏問道:“阿嫂,如何冇見大郎和二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