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處出來幾道影子敏捷地跟了上去，他們的身影在偏殿的角門處消逝。潔淨利落，不留陳跡。
嘉柔笑了笑，輕聲道：“冇事，他們走了，阿婆莫張揚。”
她經心全意地愛著他，為他支出了芳華，放棄了身份，丟棄了家人。到頭來不過是他大業途中的一塊踏腳石罷了！
“小娘子！”阿常尋到偏殿裡來，看到靠在牆上的嘉柔，顧不得儀態，趕緊衝過來，“您這是如何了？”她手上拿著刀，刀口還沾著血跡，脖頸也留下一道血痕。
這個間隔，近到兩小我的呼吸都稠濁在一起，分不清相互。嘉柔與他四目相對，心狂跳不止。
“你是當真的？”虞北玄說道，“若你想要名分，我會向你父親求娶。”
“哎, 那是驪珠郡主，淮西節度使虞北玄的嫡妻。虞北玄起兵之時, 將賢人的堂妹殺了祭旗，現在她落在賢人手裡，怎能有好了局？”
耳畔忽傳來寺人特工的嗓音：“賢人至！”
“陛下，臣有幾句話要說！”法場以外俄然有人大聲叫道。引發人群中一陣鼓譟。
雨始終未下大，長安的春日還帶著寒峭。冰冷的雨水滴在她臉上，與淚水混在一起，澎湃地滾落。
寺人走到法場當中，看著地上蓬頭垢麵，難辨容顏的女囚，趾高氣昂地問：“木氏，你可知罪？”
木嘉柔心頭一動，卻因為脖子被粗繩勒住，冇法轉頭看那寺人的形貌。餘光裡隻要一雙被雨微濕的烏皮六合靴，非常潔淨，與四周的泥濘顯得格格不入。
“你委身於他以後，她借你父親之手，獲得了南詔每年一成的鹽鐵。再通過崔家之名，為本身廣羅人才。現在，他羽翼已豐，欲與武寧節度使締盟對抗朝廷。武寧節度使有一愛女尚未婚配，是以他才殺長寧郡主，棄了你。”
虞北玄麵色一沉，想要禁止已經來不及。
法場當中, 木嘉柔穿戴粗麻的囚衣，黑髮狼狽覆麵。她的四肢和脖子都被粗繩捆綁，彆離由五匹馬牽引。馬兒不斷地打著響鼻，四蹄踏地，蓄勢待發。
那些宿世看不清的細枝末節，現在映在她的眼裡，每一點都是他未曾愛過她的證明。
虞北玄又看了眼嘉柔。她仍舊舉著短刀，目光冰冷斷交。
虞北玄下認識地抬手抵擋，那刀刃極其鋒利，在他臂上劃出不淺的傷口，刹時將他的衣袍染紅。
木嘉柔腦中轟然一聲炸開，本來她被逐出王府今後，阿耶和阿孃還在暗中幫她？這幾年，他對她的好，竟是因為這些？他說去武寧節度使那兒求援，前程未卜，要她留在蔡州等動靜，本來都是假的！他早就棄了她，做好另娶的籌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