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內心一驚：“寺廟也我去過很多，高僧大德也見過很多，他們早已修成了一顆佛心，藏儘了鋒芒，說話或言簡意賅，或高深莫測，或妙語連珠，或儉樸無華，但不管如何，實在都非常圓潤，不時陪著謹慎、到處藏著機鋒，很少鋒芒畢露、直抒胸臆。但這老衲人年事雖高，卻如憤青普通，毫不粉飾心中所想，有啥說啥，是修行尚淺還是輩分寒微啊。”
這時，我發明空印的目光一向緊緊盯著我。
我內心固然非常衝動，但臉上仍然不動聲色，安靜得冇有任何神采。
“我曉得。”空印淡淡地說道。
“不錯，姓翟的很多，但我們的至好卻隻要一個。”譚老看了我一眼，說道。
但是麵前這位老衲人就已跳脫於世人以外。
空印笑了起來：“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那邊惹灰塵。佛祖的內心本就空空如也，又怎能被我的幾句真言蒙上灰塵呢？”
“恰是。久聞佛顯寺乃佛祖真身閃現之地，本日得此機遇瞻仰梵刹，沐浴佛光，恩得教養，我是大為震驚，公然不虛此行啊。”我極儘讚譽之詞。
“敦煌！”一聽到這兩個字，我的內心立即就衝動了起來，“老衲報酬甚麼要用心提到敦煌？”
譚老對空印的淡然非常驚奇，慎重其事地說道：“他姓翟！老禿驢，你竟然對這個姓氏無動於衷！”
我白了他一眼說道：“要論這泥塑專業，你叫我聲爺爺都不為過。固然唐朝的泥像我見過的並未幾，但這如來看起來的確是唐朝造像，身形、麵龐、服飾都能對得上，但就是這色彩，太素淨了些，後代絕對有過大幅補葺和竄改。如果我冇猜想，三十年內，必曾重塑過金身。”
我嚇了一跳，大殿裡信眾很多，但並無人聲，隻要鐘鼓之聲在大殿裡悠悠迴盪。
空印問這句話的時候，竟成心偶然瞟了我一眼。
“主持？本來麵前這貌不驚人的老衲人竟是佛顯寺的主持！”我在內心驚呼道。
譚老搖了點頭。
老衲人之前不知埋伏在那邊，這一招先聲奪人立即令大殿裡的統統人都扭頭看向了我。
空印悄悄地歎了口氣，難掩絕望之色，再次回身要走。
葉真聽了我的話，這纔回過神來，說道：“你這麼一說，我也感覺是。這上千年的佛祖，就算信眾再如何猖獗沉淪、經常擦拭，雖不至於衣衫襤褸、破敗不堪，但色彩暗淡無光乃至褪儘色采才合適常態。可這尊大日如來卻如日中天普通，色采素淨、俊美富麗，的確有些……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