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娃眼裡忽而一亮，剋日母女隻喝些米湯度日，還是南頭隔壁的狗子哥瞞著家人送過來的，那裡還吃得過雞蛋？
溫琴挑了挑眉，說道：“還是嬌兒機警呢，隻要你乖乖在唐府做活，銀兩不會少你的。”
溫嬌水靈的明眸眨了眨：“做甚麼都可，隻要有銀兩給孃親瞧病。”
溫琴臉上堆笑，鬼鬼祟祟低聲道：“在屋裡候著呢，小女娃，不到五歲，乖順得很。”
溫琴瞅眼炕上垂淚的蕭氏，俯身問道：“嬌兒可曉得姑母要帶你去做甚麼？”
許嬤嬤一瞧胖墩身上被她抽裂開的外衫，鬆了手：“這事兒本日就罷了，九少爺是甚麼身份，讓主子戳你兩下屁股蛋子忍下就是了，膽敢反戳歸去？”
門外的溫琴催促道：“這娘倆話完了冇有？”
大抵是旁人看不疇昔了，有個清脆的童聲喊道：“婆婆饒命！婆婆且先看看壽兒的屁股——”
姑母放下籃子，內裡裝了十來顆自家母雞下的雞蛋，坐到炕沿：“弟妹，比來身材可好些？”
如許擔憂著，就把溫嬌拉到一邊，一副防備的神情。
溫琴點頭哈腰道：“恰是恰是。”拉過身邊孱羸的溫嬌，擺到麵前，“我這是給許媽媽送個丫頭來。”
“嬌兒——咳咳——”
胖墩慘兮兮地轉頭解釋道：“婆婆，壽兒不敢，是九少爺、九少爺本身——”
胖墩大驚，一雙肉手慌亂地揮動，一會兒遮屁股，一會兒遮臉：“婆婆饒命！饒命！”
溫嬌躲在牆角，小臉已掛滿了淚痕，目中盈盈水水，顛著羊角辮跪倒炕前，握住蕭氏的手哭道：“孃親——”
溫氏緩緩道來：“我今兒實在順路過來，到了晌午便要進城去。”
小廝悄悄拍門：“婆婆，人帶到了。”
蕭氏固然一介鄉野婦人，也聽街裡街坊地話過，甸州唐門出的幾位能人俱是當朝朝野上的權貴，且那唐老爺子的原配婦人乃是先祖昭帝年間的郡主，當今聖上的親姑奶奶，蕭氏一時咋舌得直咳嗽：“姐姐，咳咳，可說的是那甸州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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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車使到了唐府坐落的長樂衚衕，已不敢衝犯，打發姑侄兩個下車。
溫琴笑：“小小孩兒的，還等來等去何為？小子，快回家吧。”
快到晌午，溫琴帶上溫嬌才籌辦出發上路。
一聲聲柳條抽打的鋒利高聳地混著男孩的哭叫：“啊——啊——”
溫氏喝口水，點了頭：“除了甸州唐府，另有哪個唐府讓草芥都如雷貫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