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世韻愁眉不展,道:“可本宮既能想到這般打算,他也可照如此假想,若趁當今兵力駐紮不穩,先一步突襲長沙……我們唯有反其道而行之,派救兵從鄭州繞行,先亂他們火線陣腳。”洛瑾道:“娘娘猜想全麵,算無遺策,那小子就是有十個腦袋,一齊都想破了,也想不到這很多。”
沈世韻不悅道:“說得驚險,本宮很想見你麼?你要人手做甚麼用?”胡為道:“返程途中,卑職與武林盟主李亦傑起了正麵牴觸,帶去的官兵……全數英勇就義,隻要卑職搏命逃了出來。”
胡為看不疇昔,插嘴道:“娘娘大可不必過於杞人憂天,那江冽塵與您非親非……故固然是故,但他不是您肚子裡的蛔蟲,也算不上跟您心有靈犀,您在想甚麼,他怎會曉得得那般清楚?如果他徒有浮名,實則笨得短長,連您設下的第一步都推想不到,您在這裡好一番策畫,不都成了瞎忙活?”
圖紙上半張混亂擺列著幾圈圓點,粗看毫無章法可依,下半張是些起落極大的折線,如說是某塊地區的方位圖,較著獨一一半,但從圖上另有較多空間看來,版麵疏鬆,不似有所殘破。沈世韻看過好久,問道:“洛瑾,你可瞧得出端倪?”洛瑾聳了聳肩,冇好氣隧道:“我那裡看得懂這些鬼畫符。”胡為也忙道:“您和瑾女人這麼聰明,都看不出非常,卑職這榆木腦袋就更看不出了。”
沈世韻坐在一張紅木方桌旁,手中緊握著一支羊毫,聚精會神的寫寫畫畫,不時在桌麪攤放的地形圖上勾畫。洛瑾坐在中間,一隻手托著頭,冇精打采的瞧著她畫,眼皮幾度合攏,死力忍著不打打盹。
沈世韻將幾處地名連成一道弧線,沉吟道:“依常理推斷,下一步我軍應出兵經淄博應援,路子泰山,江冽塵定會操縱著山脈陣勢險要,在此地設下埋伏,本宮偏不遵守牌理,而要先守穩長沙,再以之為據點,向各處征討,慢慢蠶食。待將各處城池均擴大為我方權勢,再掉頭攻打泰山,殺一個回馬槍。”
胡為賠笑道:“李爺說見光死,小人就見光死。李爺恐怕還不知,每小我要進吟雪宮,都須先通稟過瑾女人曉得,請李爺在此稍候,小人去去就來。”李亦傑問道:“瑾女人是甚麼人?”胡為道:“是吟雪宮的主事侍女。”李亦傑發笑道:“先前說你不受正視,我還不信,現在看來你就算說了十個謊,這件事總冇騙我。麵見主子,還得看丫環的神采?”